其他人都退下后,夜辛才不再克制喉咙里的咳意,重重咳嗽了好半晌,那股子痒意才消减些。
太子蹙眉:“父皇也该保重身体,太医院竟这般无能,小小咳疾都不能治愈!”
“无事,互市之事你带着小五去做,谢潇澜此人野心勃勃,该防备些。”夜辛说着又重重咳嗽几声,“但他也翻不出风浪来,只要拿捏住他的命脉,他就会乖乖听话。”
太子垂眸不语,一副静心听教的模样。
夜辛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他这个孩子他最了解,重情重性,若非……也不会让他做太子。
夜辛无奈叹气:“罢了罢了,你知道轻重便可。”
夜辞渊这才拱手行礼:“儿臣明白。”然后便退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潇澜:“是的,我是疯狗。”
第100章
夜辛将谢潇澜推到眼下这个位置, 就是为了抗衡朝中的势力,朝中官员向来面和心不和,从前就是, 如今开通互市这样的好事都有人要唱反调,可见其心必异。
谢潇澜从议事殿出来并未离开, 而是站在外面等着太子, 虽说早就想到夜辛会防备他, 却也没想到此人竟这般心机, 全然不似前世。
他只觉得古怪, 若许多事不按前世轨迹便也罢了, 可人的性情怎会改变这么多, 除非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恭送殿下。”周福说道。
谢潇澜被他这一提醒立刻回头拱手:“太子殿下。”
“边走边说吧。”太子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尽管他十五岁就被立为太子, 可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诸位皇子中身份最贵重的,却也是最不愿意登上那个位置的。
两人一路无话,都有自己的考量。
“你回去吧。”夜辞渊本想将一肚子的话都说给他听,可到底字句难言,仅剩的骄傲让他没办法和别人剖心置腹。
谢潇澜也不多说, 只拱手行礼道:“如今天凉,殿下莫要寒了身,该添衣便添衣, 舒适便好。”
“与你说话,总能让我舒心,去吧。”
夜辞渊摆摆手自己率先离开了, 他身在此, 就注定无法痛快, 连穿何种衣裳都不能做主, 也只能在薄厚上挑拣。
他这一辈子,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谢潇澜自是知晓他的难处,可天家本就无情,不是他也会有旁人,奈何夜辞渊重情重义,见不得旁人吃他这份辛苦。
回到府上时何意还睡着,谢潇澜匆匆来去沾了一身凉气,他在门口缓了片刻才朝里屋走去。
他刚走到床榻边何意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嗯?回来了?”
“回来了,已经晌午了,下榻走动走动。”谢潇澜瞧他眼皮有些肿,便托着他的脸让他睁开眼睛,“能看清吗?”
何意有些颓丧的闭上眼睛,语气轻飘难受:“睡浮肿了,睁眼就头疼。”
这样躺着更难受,谢潇澜便伺候着他穿衣擦脸,还不忘拿油膏给他擦脸,这天儿冷的,若是风把脸给吹裂了可不行。
何意任由他往自己脸上折腾,下地走了两步确实稍微缓和了些,幸好外面挂着太阳,走两步也不打紧。
“出何事了?”何意轻轻问着,他有点想听谢潇澜说话。
“互市之事,朝中分割两派争吵不休,他便喊我去当恶人舌战群儒去了。”提起此事谢潇澜就觉得可笑,夜辛那般防着他,却也不得不给他权利。
开通互市确实有利有弊,若是其他国域的人暗藏祸心,会搅乱大渊京都也未可知,但互市开通可以促进各国贸易和文化交流。
何意后来虽一心泡在实验室里观察研究药草,但历史还是记得一些的,当初张骞出使西域,不就是为了促进两方明文化交流吗?
怎么到大渊,就有这么多头和屁股反着来的?
他轻笑:“此事本就是利大于弊,到时候律法颁布清楚,自然能维持互市安宁。”
谢潇澜垂眸看他,若是被那些老东西听到何意的话,怕是要说他一个哥儿什么都不懂了,却不知,何意比他们懂的都多。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何意觉得舒服多了,两人这才去用午食,所幸人人都知晓他们昨日繁忙,今日并没有人来打扰,反倒是安宁了许多。
用过午食,谢潇潇就带着自己的课业来找谢潇澜了,他将写完的作业都摆好:“我可以去玩了吗?”
谢潇澜也没与他多说,当下便检查起来,字迹工整,也没有错字,算术也都没有出错,可见从前教他的东西都没忘。
他便满意点头:“晚食前要回来,不许和别人走太近。”
这是急着何意之前的叮嘱呢。
谢潇潇下巴微抬:“我才瞧不上他们!”
“让预知跟着你去,顺便去宋元那取些银子,都从你嫁妆里扣。”谢潇澜哼笑着,“你花的银子越多,日后嫁妆就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