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母见她的眸光落在饭桌上,立马出声招呼崔明溪去厨房多拿一副碗筷过来。
崔明溪似没听到一般,直接稳着不动。崔母见使唤不动她,也不敢去使唤其他人,经过之前的事情,她算是看出来了,都不是她能够拿捏的人。便只好自己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崔母去拿碗筷的时候,饭桌上的几人很有默契的把那道烧肥肠给分掉了。等王淑兰上桌的时候,也就丸子汤还余下一些。崔母见她脸色不好,赶忙拿了两根油条给她。
见又是新奇的东西,王淑兰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虞凤翎想起方才在巷子里无意中听到的那些话,这会儿瞥见王淑兰不请自来的进门,心里隐约有种预感,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一顿饭下来后。王淑兰趁着大家都在的情况下,便开始发作起来。
她看着崔母,嘴唇止不住地抖着,眼泪也不停的往外掉落。别说是崔母,便是其他人瞧着她这幅天塌下来的架势,也被惊着了。
崔母一脸担忧的问道:“淑兰,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儿你说出来,别不吱声啊!”
王淑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色惨白的泣道:“娘,我想问问你恒儿究竟是不是崔家的血脉。”
崔母听闻后,虽觉得莫名。但立马回道:“当然是崔家的血脉,淑兰你为何有此一问?”
王淑兰拿手帕捻了捻眼角,“既然恒儿是崔家的血脉,那你为何会把坏掉的吃食送过来。这不是诚心害得恒儿吃坏肚子?”
崔母一脸的无辜,“恒儿是我的心头肉,我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到他。怎会如你嘴里说的那般不知轻重,莫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崔明溪见王淑兰回家来,便知道这人心里没憋着好。昨日以崔母私自把豆腐给对方送去的事情为导火线,几人在前厅里甚至说起了分家的事情。
眼下,王淑兰这话让崔明溪有些莫名。
她道:“恒儿身子本就弱,娘好意给你们送来新奇的吃食。你不念着她的好便罢了,还不知好歹的疑心她。”
王淑兰见崔母的脸色不好看,恶狠狠地瞪了崔明溪一眼。她本意不是责怪崔母,本意是想把这事儿扯到虞凤翎的身上。但也不好一上来就把矛头对准她,这才会把崔母拉出来说事儿,却不想,崔明溪这个碍事的死丫头,又跳出来同她作对。
她看向崔母,出声找补道:“娘,我没疑心你。你别听明溪胡说八道。”
虞凤翎虽然看不透她的打算,但觉得王淑兰走这一趟铁定是带着目的而来,言语间便有些咄咄逼人,“是?你刚才那翻话任谁听了也觉得你是在责怪娘。明溪怎么算是乱说呢?”
王淑兰转头望向她,一句“与你何干”到了嘴边,却冷不丁的对上了崔明宣那副凉飕飕的表情,只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虞凤翎见她不做声没有退让,接着道:“为何闭口不言,莫不是被我给说中了?又或是你的本意不是疑心娘,而是我们在座的其他人?”
王淑兰没想到会被她给一语道中自己的打算,她眼下也顾不上其他,方才两人一前一后的那番话已经惹得崔母变了脸色。
王淑兰并不想因此失去崔母这个靠山,便干脆顺着虞凤翎的话道:“我心里有疑有错?那东西是你琢磨出来的吧。恒儿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好,我有理由怀疑你没安好心。”
崔明宣一张冷脸,“你当谁都是那种包藏祸心的人?恒儿既然吃怀了肚子,你不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过来做什么。”
崔母刚才被分了神,听了崔明宣的话。这才问王淑兰,“恒儿如何?我同你一道去看看他。”
王淑兰原本没想找过来,甚至于李元悟同她提起豆腐变质的事情时,她除了觉得有些难堪外,倒也没想着借着这事儿图谋些什么。她会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来,是因为方才和李元悟在院子里谈话的时候,听对方提起过虞凤翎和他家有合作的事情。
虞凤翎总是能琢磨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出来,王淑兰想借着崔之恒吃坏肚子这个幌子,企图在吃食上找问题,意图让对方在她面前口述一遍制作工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豆腐虽然已经变质,但李元悟话里话外满是赞美,王淑兰这才会打起了主意。
崔之恒不过是借口,自然不敢带崔母过去。只好说自己已经请了医馆的大夫过去开药,眼下喝了汤药正在休息。
王淑兰觉得自己此番有些冲动行事,不仅没有到达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惹得崔母对她起了嫌隙。深知再闹下去于自己诸多不利,便打算改日再找机会过来。她想走可没这么容易,虽然不清楚王淑兰究竟是何用意,但凭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虞凤翎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