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虽然是出身文官之家,但她能嫁进荣国府里,自然也是按着大户人家的嫡长媳的标准教导的,有她帮衬着,总是好过于一个人单打独斗。
贾母思量再三,终究还是让人接了李纨出来,其实即使王熙凤不求,她也是得提早把李纨给放出来的,毕竟这一次做寿的目的是要让人知道,他们荣国府里虽然一时没有出众的子弟,但在朝堂上还是有着几分人脉的。
姻亲是人脉中极重要的一环,虽说李纨之父官位不高,但好歹也是个助力,而且他做为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大凡读书人多少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既然要利用人家的势,也不好再拘着人家女儿了。
且不说李纨出来之后,抱着贾兰大哭了一场,又亲自跟贾环谢过,另外一方面,赖她密嬉也悄悄地来到了贾赦所居住的东院。
贾赦把玩着赖她嬷送来的碧玉笔洗,笑道:"赖她嬷嬷倒是好眼力,这碧玉笔洗可是前朝的旧物,我先前去琉璃厂瞧了三次,始终舍不得下手,嬷如密倒是不眨眼的说买就买了。”
啧啧,他虽然知道赖家这些年来在荣国府身上吸了不少血,但还真没想到赖家竟然这么富,连这么珍稀的碧玉笔洗也随手说送就送了。
赖城嬷笑道:“老奴也是知道赦大老爷喜欢此物,特特让赖二寻回来的。”
这送礼,自然得送到人的心嵌里才是。
贾赦微微点头,他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不耐烦和人玩虚的,直接回道:"老爷我也知道你送礼的目的,不过我也实话跟你说了,这路子我有,不过……”
他比了一个手势,"这里头费的银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虽说副榜贡生也有资格为官,不过眼下已经不是几十年前,新朝初定的情况了。
当年新朝初定,百废待兴,朝堂要人要的凶,自然副榜贡生也捏着鼻子要了,可如今朝庭不缺人才,补不到官位的举人比比皆是,区区一个副榜贡生想要做官……
行!得加钱!
贾赦这话说的虽然直白,不过赖娘婉反倒松了一口气,要钱好啊,她就怕什么都不要,一点子银钱,他们赖家还是使得起的。
她心下暗暗得意,怪不得老太太因为二老爷会读书,便一心偏着二老爷,这读书人的脑子当真不是他们能比的, 瞧瞧尚荣便就知道, 她弄了许久都不成的事情, 尚荣三下两下便点出了关键。
眼见孙儿前程有望,赖嬷嬷的声音也轻松了几分,“敢问大老爷,该准备多少银子才合适?”
贾赦不客气的直接比了个五。
赖嬷嬷微微点头,“五百两银子吗,老奴……”
“谁说五百两了。”贾赦老实不客气道:“五千两!”
赖嬷嬷瞬间石化了。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苦笑道:“大老爷,这着实太多了,我们家那有这么多银子呢。”
“这就是你的事了。”贾赦晒道:“难不成你还指望大老爷我给你出这笔银子?我自个都是个穷人呢,买个妾还得跟赖大磨上大半天的嘴皮子。”
赖嬷嬷苦笑了一下,得,搞了半天,她是替子受罪呢。
赖嬷嬷是个谨慎的性子,虽说早些年为保环哥儿而得罪了王夫人,但对于赦大老爷和政大老爷她这些年来一直是不偏不移,不敢得罪二人,那怕这府里的风怎么吹,她只一心一意的向着老太太罢了,没想到她这边稳住了,赖大却又闹出了妖蛾子。
赖嬷嬷郑重的一躬身,“是赖大的不是,老奴在这里替他给大老爷陪不是了,老奴明儿便绑了他过来给大老爷出气。”
“哈哈哈。”贾赦哈哈大笑,“娘嬷客气了,动用一百两以上的银子便得问明缘由,禀告老太太知道,这也是府里的规矩,赖大倒也没错。"
赖嬷嬷心头这口气还没松下去,便听贾赦又道:“不过……”
他意味深长道:“但这规矩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守吧,老二那也该规规矩矩才是。”
他固然花钱没个数,不过老二那边手也不见得比他紧到那里去,只是赖大光盯着他不盯着老二,不免让他有些不满了,借着这事,他也好生敲打了赖家一番,免得他们忘了这荣国府究竟是谁在做主。
赖嬷嬷也是个明白人,连忙低声应是,见贾赦验色渐缓,她忍不住与贾赦讨价还价道:“大老爷,这五千两银子也着实太多了,当年琏二爷补个五品同知也不过才一干五百两银子。”
不拘高低,她只求给孙子一个官位,在她想来,即使翻上一倍,二、三千两已经顶天了,要到五千两银,着实过了点。
贾赦没好气道:“嬷嬷怕是忘了, 琏哥儿那不过是个虚职, 赖尚荣要的是实缺, 这能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