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他也不便再对李远用刑,即使是攻心之刑也不好再用,如此一来,只能透过李远周遭的人事物来查案,要是不尽快动手,再拖上一拖,怕是什么钱索都被幕后之人给清扫掉了。
再则,掌刑太监顿了顿直言道:“苏公公认为,这李远身世之事,幕后之人是否知瞧?”
说不得李远会得知自个身世,便是幕后之人说的也不定。
苏培成心中一漓。
掌刑太监续道: "在常人想来,咱们遇上了这种事,为了自保,必定会选择杀人灭口,随意寻个替死鬼将这事给唬弄过去。
如此一来,看似保全自身,但事实上,咱们却留了把柄在旁人手上,到时那人如果突然出现,让咱们给他办事,咱们是做?还是不做?”
像这种情他在宫里看过的例子着实太多了,有不少宫人便是因为把柄在旁人手上,不得不成了旁人手中的棋子。
他一个慎刑司里的掌刑太监,成了旁人的棋子也就罢了,但苏培成身为圣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一但成了旁人手的棋中,其后果不堪设想。
苏培成眼眸微眯,顿时也明白了,他能坐到今日的位置,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虽然说贪生怕死一些,但大方向上还是明白的。
他眼眸间流露出一丝冷酷,冷笑道:“无论是谁,想把老夫当棋子,也得看他有几分本事。”
掌刑太监看着苏培成的神情,便知道已经说动了苏培成,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心知这事查清楚之后,自己怕是难逃一死,可就算是死,他也得做只明白鬼。
做为慎刑司里的掌刑太监,他不是不知道这言里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深查的,但所谓不深查,大多只是表面上不深查,又或着查到了什么,但不明说罢了,但事实上该查清楚的事儿,他们绝对是查的清清楚楚,这才敢呈报给圣上。
要不是这次的事不仅仅是在宫里,还牵涉到了宫外,再加上事隔多年,许多线索都断了,他早就查了个水落石出了,不似这一次对李远背后之人当真是不清不楚。
虽说他知道了皇家隐密后难逃一死,但要是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何人,到时死的不明不白的,他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苏培成抹了一把脸,长叹一口气,“好吧!我会将这事告之圣上。”
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不说了。
他眼眸微眯,要是知道了那人是谁……
无论是谁,既然害了他一家老小的命,他总得给他送上一份大礼才是!
另外,苏培成想起一事,说起来,寿宴时是谁在晰皇子桌上安排了酒水?这事还不清楚呢。
他眼眸微眯沉声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也帮忙查一查。”
他将在宴席上的事情细细说了,最后沉吟道: "虽说年妃、耿嫔,还有历皇子都有可能,但我私心认为,应该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年妃虽然任性,但对永正帝绝对是一心一意的,这种会伤永正帝和德贵太妃颜面之事,她是绝对不会做。
虽说他在晰皇子与李远出生之事上犯了错误,但耿嫔和历皇子的手要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伸这么长的话,那他大可以洗洗睡了。
是以他觉得这三人都不是真凶,这事背后怕是另有其人,一想到这言里还有其他的势力存在,而且手还伸到了御膳房,再加上这次的这件事,苏培成便有几分不寒而燥,总觉得这两件事看似无关,却隐隐又有几分关连。
掌刑太监沉吟片刻,了解道:“成,这事我顺道查查。”
宫外的事不好查,可言内的事要是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这掌刑太监也白干了。
苏培成呈然是个怕死之人,但能做主子们的贴身太监的,必定有一个特点,那便就是忠心,毕竟他们一身荣辱全在主子身上,是以一般太监都把主子的性命都看得比自个的性命都来的重要。
明知道这事是个局,苏培成再怎么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永正帝身险危机之中,是以他犹豫在三,终究还是轻声将李远之事告知了永正帝。
永正帝本来还有几分微醺,听到这事顿时吓的酒都醒了。
他冷声道:“你胡说些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背叛晰哥儿的太监李远竟然是皇子!他的亲生儿子竟然成了太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苏培成硬着头皮将掌刑太监发现的事儿———说了,未了轻声道:"当年知道钱氏生产的人死的死,被发卖的发卖,难以追查;掌刑太监也不敢再查下去!便让我来问一问圣上,是否要再继续查下去?”
虽说眼下李远的身份还有几分不确定,但查到现在,没个十成也有七、八成了,是否要再查下去,就看圣上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