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兮辞眼皮一跳。
“我让人看一下，你先别急。”她扶住抖个不停的君攸悦, 顾不得别的, 抓起手机, 给鹿庭毅去了个电话。
君攸悦靠在鹿兮辞身上，紧紧抓着鹿兮辞的衣袖, 好似在攥紧唯一的那根稻草。
心上那份恐惧依旧无法消除。
姐姐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连姐姐都失去了。
就连电话接通的那几十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鹿兮辞的情绪也因为这种种变化而低沉下去。
君攸悦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鹿兮辞信她。
况且，如果杨挽倾真的留下了成果, 成果无论在姐妹二人谁手里, 她们都有危险。
鹿庭毅接的太慢了。
她还在和陆韶凝洽谈。陆韶凝描述东西很重要，这个电话若不是鹿兮辞打来, 她是不会接的。
“妈！有急事！”接到电话后, 鹿庭毅差点收到了女儿的咆哮。
她连忙抓稳手机，跟陆韶凝示意一眼, 离开了会客厅。
“攸宁？我是一直有派人在守着她，你先别急, 我问问。”
鹿庭毅保持了通话的状态, 摸出一个手表似的玩意儿, 按了几下。
没有人接通。
鹿庭毅眸子沉了下。
她派出去的两个护卫算是精英了, 绝不可能做出不接对讲机这种事。
只有一种可能。她们真的遇到麻烦了。
那厢鹿兮辞和君攸悦一人一只耳机, 听着鹿庭毅那边长久的沉默。
对讲机传来的忙音好似一道催命符，又似对着羊群开的枪响，一下又一下，锤在两个人的心上。
“妈……”鹿兮辞还不信邪的唤了一句。
鹿庭毅深吸一口气。“我查下定位。待会儿给你们一队人。”
君攸悦闻言，险些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只知道姐姐这段时间都很奇怪。
但姐姐说她在查君家被污蔑的证据，君攸悦选择了相信她。
只是这件事本身就很危险。
更别提母亲她们的成果现在还在君攸悦手里。
如果君攸宁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她连保命的东西都没有。
君攸悦后悔当日答应拿过黑盒子了。
可君攸宁的表现自始至终可谓是天衣无缝，除开些许直觉，君攸悦真的找不出破绽。
在鹿庭毅的定位查清前，君攸悦只能不断暗示自己姐姐没事，以此来维持冷静。
* * *
“她手机最后定位的地点是商业街。我让人立马跟你们汇合。”做完这一切，鹿庭毅吐出一口浊气。
对方终于有所行动了。可依旧打了她们个措手不及。
都过去多少年了，君杨二人到底留下了什么，才能让人发疯似的来追查？
商业街，全京城最混乱的地方，著名的黑街，干什么的都有。
如果君攸宁真的被拉入商业街了，凶多吉少。
一路上，鹿兮辞抱紧不断颤抖，神情都有些恍惚的君攸悦。
任何安慰似乎都没法传达到。
鹿兮辞也很担心。
原先她以为疑似纪家的死敌只盯上了君攸悦。
她和大多数人对君攸宁的看法是一致的，认为君攸宁是个普通人，没有太高的学术天赋，成绩普通，性格也更平易近人，不太像君家的那群天才疯子。
现在看来，或许是她们想岔了。
平凡是可以装出来的，或许是君攸宁选择了这副伪装，作为底牌，让外人没法看透她。
鹿庭毅派给二人的那一队护卫也在不断联络商业街的同伴，寻找君攸宁的下落。
听着她们手表里不时发出的“未能找到”的声音，鹿兮辞死死咬住嘴唇，赶忙堵住了君攸悦的耳朵。
“我听到了……”君攸悦像是晒干的鱼难得淋了滴水，有了活动片刻的力量。
她摸出手机，又开始给君攸宁打电话。
电话自然是没人接通的。
两个人的心也因为忙音悬吊着，摇摇欲坠。
同一时间，鹿庭毅也收到了原先安排在君攸宁身边人的信息。
她们确实遇到了一群自称纪家人的追捕。
但护卫分明认得领头那位。
“你确定？”鹿庭毅听到那个名字，再看着邮箱里刚收到的信息，第一次觉得她的经历有点魔幻。
“我确定，那是陆之恒的人。”
而邮箱里也写着，程旭的母亲姓陆，是陆家某旁支的女儿。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了。
鹿庭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鹿兮辞和君攸悦讲了。
不论她有多想撇清关系，陆惊华依旧是她生物学和法律双重意义上的父亲。
哪怕她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陆惊华究竟做了什么。
可君攸悦能这么想吗？
这件事说了，会不会影响到两个孩子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
鹿庭毅忽地有些想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