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婛一身简单的居家服半靠在沙发,身上盖了一条毛毯,手中一本半开的书,平日里的淡漠在灯光下减去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不少,额前的碎发长了些,垂下来浅浅遮住眸子,打出一片阴影。
手中的书翻过一页,薄唇轻启,嗓音清冷,“查的怎么样?”
面前一黑衣男子半跪,冷酷答到,“人已经找到了,但是两年前死了。”
“死了?原因。”
“病死。”
“真是便宜他了,另外两个呢?”盛婛翻书的手一顿,抬头,下颚收紧,目光锐利。
“一个不知所踪,另外一个被保护起来了,现在还无法得知是哪方的人。”
“明家和帝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两家暂无动静。”
盛婛将目光转投到书上,只是却看不进去任何内容了。
把书翻盖在脸上,一室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盛婛挥了挥手,“仔细盯着。还有,那件事可以开始布置下去了。下去吧。”
黑影应了一声,身影一闪,刚刚跪立的地方空无一人。
来人悄无声息,无人察觉,仿佛只是错觉一般。
当年作证指认盛婛是凶手的证人一共有三个。
那三人开始死咬杀明矜的人是盛婛,后来盛长岑站出来顶罪之后,那三人就改了口径。
如今七年过去,一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还有一个,如今被不明势力保护。
黑衣人走后,从书架后排走出来一个人,眼神飘渺,“少主,我说如果,如果最后查证当年的一切跟帝少衍有关,你会怎么做?”
“如果真的是他,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恨绵绵,无绝期。
掷地有声。
秋生一震,明白了什么,随即又道,半含试探,“其实,你并不信任帝少衍对吗?”
盛婛没有说话,冷冷的瞟了一眼秋生,那一眼让秋生头皮发麻,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盛婛垂下眸子,合上手中的书。
是不信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试探。
何况,对方又何曾信任过她?
在M国的那几年,她其实一直活在帝少衍的监视之下。
你看,不是她不肯放过帝少衍,是帝少衍不肯放过她。
她该庆幸,M国不比华国,就算是帝少衍也做不到在M国只手遮天。
盛婛起身,掀开毛毯,走到书架,把手中的书放回原处。
“秋生,已经年底了,快要来年了,今年的冬快要过去,离春天不远了。”
“是啊,春天要来了。”秋生应和了一句。
秋生走的时候,盛婛背对着秋生说了一句,“秋生,五年前黑海彼岸那一场绑架没有把我弄死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临春,你看到了吗,春天快要来了。
春,万物复苏。
临春,盛家暗卫之首,死于五年前的黑海彼岸的绑架。在那之后不过半月,就传来消息,盛长岑死于狱中。
盛长岑在时,掌盛家暗卫,盛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盛长岑死之后,盛家暗卫销声匿迹,再不见踪迹。
京都 M国
参与其中的一个也别想逃。
黑海那一战,是一场噩梦,一场所有人的噩梦,就算是睡着,盛婛也会在梦中梦到当时的场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第45章
盛婛的睡眠质量很不好,应该说这几年里她的睡眠质量都不好,特别是回到京都之后,她经常会想起一些过往,那些关于她和帝少衍的过往。
作为盛家的嫡女,盛婛必须受训,每年至少两个月的时间不在京都,而在某个荒山野岭。
她记得那天是帝少衍的生辰,那晚的天很黑,没有月亮,为了能够赶得上他的生辰,她从宜城受训回来的第一时间除了换身衣服的时间一秒都舍不得耽搁,连口水都没来的及喝,赶往京都就为了可以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彼时,她的手里攥着一个小盒子,她记得帝少衍说不喜欢一个人过生日。
却没有想到那天有一群人为帝少衍庆生,她到门口,刚好看到明矜扑进帝少衍怀里那一幕。
“小公主,你怎么不进去?”
辛绵绩看到门口的盛婛,好奇问了句,顺手推开半虚掩着的门,盛婛一见这么多人神色有些错愕晦涩。
门一开,帝少衍抬眸看到盛婛有些讶异,推开怀里的明矜,两两相对。
“婛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帝少衍皱起眉,问道。
“我,我出任务刚好在这边。”也许是明矜扑进帝少衍怀里的那一幕太过刺眼,也许她有些嫉妒,也许是盛家与生俱来的骄傲告诉她有些事不值得说。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不想告诉帝少衍她是专门为了给他过生日所以提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