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昭咬着下唇,稍稍抬起眼,怯生生“嗯”了一声,果然看到男子脸色更为满意。
他天真地询问道:“喝了酒会更快乐吗?”
男子脸上笑意加深:“那是自然。”
沈夕昭似乎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点点头:“那我们多喝一点。”
话音刚落,他捧起酒杯一饮而尽,面色丝毫未变。
“好!”男人很是高兴,又给他斟了一杯,“来,接着喝。”
沈夕昭一边尝试和系统取得联系,一边一杯一杯敬他酒。
男子似乎对他很是满意,拉着他聊了许多家常的话,还提及他的兄长刚刚去世,他内心苦闷,才来这里寻求消遣。
“大人,您的酒量很好吧?喝过最多的一次是多少杯呢?”
“最多的一次?现在的量还差得远呢?”
“是吗?那今夜大人可得让我见识见识。”
“那不行!”他已经有了醉意,目光带着侵略性,目不转睛看着沈夕昭的脸,“今夜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他说着肥胖的手再一次伸向沈夕昭,想要握他的手。
沈夕昭却是先发制人,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只是大人……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沈夕昭故作苦恼。
“说!”
沈夕昭看着他,手上转为把脉的姿势。
“大人别动。”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对方竟是真的没有动。
林自秋顺势道:“我自小学过医,方才一见大人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怕有所唐突,不敢直言。”
“大人先勿言语,待我细细把脉。”
一番把脉后,沈夕昭神情越来越凝重,突然抬眼看他。
“怎……怎么回事?”
“大人,您日常是不是夜里多梦,觉得怎么睡都睡不饱,白日做事总提不起精神,还总容易生气,坐着时常感觉腰酸背痛,走路脚步也十分虚浮,有时候行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每说一条,男子的脸色就变一分。
“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夕昭面色严肃道:“大人,您方才提及您的哥哥死状和您的父亲相似,我怀疑这是你们家里的遗传病。”
男子大惊:“你的意思是说,我也会像他们一样?”
沈夕昭皱起一张脸,十分恐惧一般摇了摇头:“小……小的不敢说。”
“我准你说!”
沈夕昭表情十分为难,在他再三要求下才慢慢说了出来:“从前在我的家乡出现过很多起相似的病例,于是我才会这么熟悉。”
他话锋一转“大人,您这样的症状出现多久了?”
“约莫三年了。”
估计纵欲也有三年了,沈夕昭暗自腹诽。
“那就对了。若是不加以治疗……不到五年,嗯。”他言尽于此,却让人浮想联翩。
“我与大人投缘,这才冒昧提出,还请大人勿要怪罪。”
他再次握紧沈夕昭的手,这一次却不再带有任何猥琐意味,反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该如何治疗?小神医,只要你能医好我,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我手上倒是有药方,只不过……”
“诶,你们干嘛呢?不能进去啊!有客人在里面!你们!”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头大力踹开。
沈夕昭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是哥哥!
可是……他脸上的面具却跟往日里戴的不一样。
黑色的面具……
顺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沈夕昭呆呆地看向自己被那个男人紧紧握住的手。
扶渊的目光往上,看着沈夕昭红扑扑的、笑意似乎未曾散去的脸。
“咔嚓”一声,手掌握着的木门被捏碎。
“夕昭!夕昭!你怎么样!”
澹台玉泽的声音自外头传来,他已经恢复了一半体力,打伤人逃了出来,不管不顾拨开人群就要闯进来找沈夕昭,却在门口堪堪停下。
高大的男人挡在门前。
“你……”
视线触及扶渊侧脸,几乎是在看到面具一角的一瞬间,澹台玉泽整个人都傻了。
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摄……摄政王?!”
声音中难掩激动,这句话平地惊雷,也在沈夕昭脑子里炸起阵阵涟漪。
摄政王??
澹台渊……扶渊。
沈夕昭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在靠近,在身边的男子站起来破口大骂时依然面不改色地、一步一步走向他。
被近乎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沈夕昭的脚步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听到咔嚓一声,像极了木头被折断的声音,却是印象中温柔至极的哥哥,直接将中年男人的手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