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昭将桂花酿藏在身后,有些慌张:“这个你不能喝。”
黑狼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倒是真的停在原地不动了,只是乖乖蹲在沈夕昭身边。
沈夕昭将下巴上的湿润擦干,也没太在意,随手在它耳朵上摸了两把,继续捧起酒壶。
还没等他倒出酒液,黑狼再次蹭了上来,直接将他手中的酒壶叼走。
“黑炭!”
黑狼却并不是想抢他的酒喝,只是把酒丢到一边,不准沈夕昭靠近。
沈夕昭愣住,后知后觉:“我……还没喝多少呀。”
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沈夕昭跟他打着商量:“就再喝一点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喝醉的,等哥哥回来了,我就……”
面前的黑炭突然站了起来,这样就比坐着的沈夕昭还要高了。
但如此一来也将被它丢到后边的酒壶露了出来。
还有半壶酒的酒壶倒在草地上,打湿了草坪,沈夕昭一阵心疼,伸出手想要去够。
“阿昭。”
沈夕昭猛然回头,看到了月色之下的扶渊。
他长身鹤立,身上的玄色长袍尚未换下来,显然是刚从宫里回来。
沈夕昭手臂伸到一半,有些心虚地收回来。
“在这里做什么?”扶渊已然走近,将人捞了起来,自如地抱进怀里。
沈夕昭下意识勾住他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喝酒了。”
扶渊像是在问他,语气又是肯定的。
沈夕昭欲盖弥彰地捂住嘴,身子又是一阵似乎要下坠摇晃。他连忙伸出一只手勾住扶渊的脖子。
眼前的人眉毛微挑,好整以暇看着他。
沈夕昭便连一只手也不捂了,坦坦荡荡承认错误:“好吧哥哥,我喝酒了。”
“啪”的一声。
沈夕昭瞪大眼睛。
他的脸正在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染上一层绯红,只是因为夜色浓稠,看得不甚清楚。
他瞪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扶渊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扶渊竟是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举着他,而另一只手,似乎还停留在方才打了那一巴掌的地方。
触觉很轻,存在感却很强烈。
沈夕昭很瘦,但好歹是个男子。
他一向知道扶渊的身材与他有不小的差距,手长腿长,看着便是赏心悦目,却从来不知道,他一只手掌竟能将他尽数拢住。
沈夕昭的脸一片滚烫,直到扶渊的大掌缓缓上移,抵在他的腰后。
“主子,你回来了?”
阑的声音由远及近。
“嗯。”扶渊微微侧身,看了黑炭一眼,“把它带回去吧,明天给它多备点肉。”
“奖励。”
奖励?
阑狐疑地看向黑炭,黑狼此刻目光炯炯落在某处。顺着他的目光,阑到了沈夕昭的背影。
他正整个人缠在主子,只能看到他挺直的后背,阑没敢多看,点点头便带着黑炭走了。
沈夕昭僵直的脊背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他低头,用脸蹭了蹭扶渊的颈侧。
小声道:“哥哥,我错啦。”
“错哪了?”扶渊微微低头,鼻尖掠过他的发丝。
沈夕昭闷闷回答:“不该喝酒。”
浓烈的酒香萦绕鼻尖,扶渊眯了眯眼睛:“我跟你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的。”
沈夕昭沉默了一会儿,乖乖回忆:“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喝酒。”
“还有吗?”
“有别人在也不行。你不在身边的时候,不能喝酒。”
他嘟囔着:“可是现在是在王府里,又不会出什么事呀,唔。”
耳朵被咬了一下,不疼,反而痒痒的。
他没忍住揪了下耳朵,听到耳边传来扶渊低沉的声音:“不行。”
沈夕昭抿了抿嘴,有些委屈。
可扶渊只是丢下一句“不行”,而后再没有下文了,只抱着他往回走。
扶渊走路明明很稳,但沈夕昭还是觉得颠得有些难受,应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忍不住将人抱紧了一点,脸埋进扶渊颈窝里,深呼吸了一口,如愿闻到了好闻的冷香。
他太喜欢扶渊身上的味道了。
尤其是在酒精作祟之下,他近乎贪婪迷恋地汲取让他喜欢的一切。
扶渊的气息、体温。
“好吧。”
他埋在扶渊怀里,声音沉闷地再一次道歉:“我错啦哥哥,你罚我吧。”
又不像是在道歉,反而带着些不自知的撒娇。
扶渊踏进房里,合上门,将怀里的人稍稍拉开一点,眸中意味不明:“怎么罚?”
沈夕昭刚打一个哈欠,眼里湿润润的。
他微微蹙眉,而后不确定地询问:“打我?”
他很快补充:“只是不要……”
“这样打?”
话音因又一声清脆的声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