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哥哥都听到了吗?又听到了多少?
那些话他几乎都没怎么过脑子,怎么难听怎么说了。还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话……只是他说出来刺激陆少煊的。
哥哥,不会当真吧?
“都听到了。”扶渊在他耳边低语, 话中似乎还带着笑意。
沈夕昭故作淡定:“哦,是吗?”
“听到你说不喜欢他了,听到你说觉得他恶心, 听到你说……”扶渊笑了一下, “他比不上我。”
沈夕昭躲了躲, 让耳廓离扶渊的灼热呼吸远一点。
扶渊却巴巴地追了上来, 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阿昭, 我从前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是因为我心思不在这些事上。我身体很好,没有隐疾。”
沈夕昭闭了闭眼睛,无比想穿越回不久之前阻止自己说出这些话。
“是吗?可是我记得哥哥之前身体是不太好的,还老是生病。”
“那是之前。现在,以后,我都会好好的。你放心。”
“哦……”沈夕昭眼睫颤了颤,破罐子破摔敷衍应声。
过了一会儿,身后黏人的存在终于稍稍从他身边退开。
牵着的手也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
沈夕昭跟着他回到摄政王府。
黑炭和煤球都不是第一天来这儿了,进了宅子里就像回了自己家。
路过一间屋子时,它俩明显都有些兴奋,似乎想要往里边去。
“过来。”
扶渊一声令下,两只同时回过头来看着他,在扶渊的又一声呼唤中回到他们身边。
沈夕昭往那边望去,只看到一间门紧紧闭的屋子,窗户也封得十分严实,从外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他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扶渊眼眸微垂,笑了一下:“只是放杂物的地方。曾经带它们进去过。”
沈夕昭点了点头,并未多想。
扶渊带他进了一个屋子里。他还有印象,便是从前他被“囚禁”的地方。
沈夕昭往里走,果然看到床上的锁链还没有撤掉,一些曾经不太美好,如今想起来却令他脸热的回忆被唤醒,他别过眼。
扶渊亦咳了一声,牵着他往外间走,小声道:“我让人来处理。”
这间房间里也放着黑炭和煤球各自的小窝和饭碗,它们便像回了家一般自行回到自己窝里。
看着他们安安静静地趴了下去,沈夕昭这才想起方才给扶渊买的礼物。
拿出来时,扶渊的目光追随着移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末了视线又回到沈夕昭脸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期待,沈夕昭突然就生了退缩之意。但扶渊显然不容他退缩,主动靠近了他一步。
沈夕昭咬咬牙,干脆直接道:“喏,给你。”
他说着便将香囊往扶渊怀里一塞。
扶渊捧着手中布料细腻的香囊,看向沈夕昭泛着红晕的脸颊,手上的动作不由用了几分力,又因为怕弄坏了香囊而小心翼翼。
两相矛盾的动作使他的肢体变得僵硬,沈夕昭看着不由放松了些。
原来哥哥也是会紧张的。
“这是给我买的吗?”扶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沈夕昭抬了抬下巴:“嗯啊。”
看到扶渊的目光骤然发亮,沈夕昭又找补了一句:“只是路过恰好看到,就顺手买了。”
扶渊看了他数秒,微微垂下眼睫,低声道:“好。阿昭送的我都喜欢。顺手买的也好,特地买的也好,我都会好好珍惜的。”
扶渊说着就将香囊佩戴在了腰间,还十分爱惜地摸了摸。
沈夕昭:“……”
突然有点愧疚。
他别过眼,没再看。
原本只打算带黑炭和煤球来这儿见见扶渊,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沈夕昭便想回谢府。
没想到煤球这会儿直接撒泼打滚不肯走。
扶渊低垂着眼睛抚摸小黑狗的毛发,一边安慰它一边小声跟它说着话:“阿昭不想留在这里,那里你和黑炭便跟他回去。”
“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身份要求他陪在我身边,你们帮我陪着他就好。”
他说着笑了一下:“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没关系的。”
沈夕昭:“……”
煤炭似乎能听懂人话,不再赖着不走了,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沈夕昭身边,只是失落沮丧地呜呜叫着,这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揪心。
扶渊站了起来,将他们送出房门外,也不再继续送了,转过身背对沈夕昭。
故作轻松道:“你们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看着他寂寥的背影,沈夕昭到底还是没忍心,开口说了要留下来的话。
扶渊一下子就转身过来走近他,目光中带着满是兴奋的掠夺欲,沈夕昭下意识退了一步,被轻而易举地带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