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因天气原因也早早回了家,如今只剩他俩在廊子下两两相对。沈宣平在一旁泡茶喝,喻瑶光萦绕着这一隅茶香专注的看着沈宣平的动作。
说实话沈宣平的动作并没有茶艺师们那么专业和郑重其事,但是却透着一股标准之外的随意和洒脱。喻瑶光并不懂茶,就像他不懂咖啡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沈宣平举手投足间的优雅。
他很喜欢沈宣平的手,当初就是这匀称修长的手在千万人之中拂上自己的脸庞。他宣哥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和管闲事的性子,那当时他决定帮自己擦脸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喻瑶光盯着沈宣平的泡茶的手神游太虚,一直到面前被推了一盏茶过来。
“尝尝。”沈宣平温润的声音响起,“小瑜从国内带来的。”
其实,沈宣平并不好茶,有的话就喝,没有也不会想。但有时候泡茶挺能静音和打发时间,他偶尔也会这么泡上一回。
“好香。”喻瑶光端起茶杯闻了一下。
“是吗?”沈宣平笑了一下,“其实我并不会泡茶。
“……”
“我也并不会品茶。”喻瑶光找补,“但是确实是很香,小瑜能给你带差的东西吗?”
“倒也是。”沈宣平笑了笑,自己也端了一杯轻啜了一口。
雨还在下,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了泥土和青草的清新,伴着这一缕茶香倒也安宁。
就着这份儿安宁喝了会儿茶,雨势渐微,喻瑶光又出去看了一遍沈宣平的那些植物们,确定没什么事儿了之后才安心。
“你就这么着急,打个伞能累死你吗?”沈宣平无奈又拿出来喻瑶光的毛巾扔到了他脑袋上。
“……不能。”喻瑶光噎了一下,“我下次记住了。”
可是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如今他们之间最不能提的就是时间。
“这头发真的是……该剪剪了。”喻瑶光擦着脑袋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生生转了个话题。
不过头发也确实该剪剪了,他不喜欢留太长的头发,如今都有点儿扎脖子了。
“我给你剪吧。”沈宣平看着喻瑶光温声道。
“你连这个也会?”喻瑶光惊叹道。
“并不是太会。”沈宣平实话实说,他只是浅浅的和街口那种传统老手艺人学过两招,并没有怎么实践过。
“来吗?”沈宣平挑了挑眉。
“来呗!”喻瑶光兴趣盎然。
说来就来,两人也不矫情,说到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之间没有可以约定的下次,也没有可以等待的既定明天。
回屋开了大灯,沈宣平找了件不怎么穿旧衣服给喻瑶光披上,一手持剪刀,一手拿梳子对着喻瑶光的脑袋就比划上了。
面前没有镜子,喻瑶光淡定的坐着,的注意力都在旧衣服的气味上,和旁边的沈宣平一个味道。
“你都不担心我给你剪坏了?”沈宣平一边下剪刀一边问道。
“嗐!您放心大胆的来,剪成什么样我都顶得住。”喻瑶光大言不惭,“放别人脑袋上那是剪坏了,在我脑袋上,那就是创意。”
“你这个颜值是有资本说这句话。”沈宣平被喻瑶光逗的笑了起来。
“那可不,爹妈赏的,羡慕不来。”
半个小时后,喻瑶光顶着一脑袋头发渣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
“哥,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喻瑶光在卫生间边照镜子边喊道,“真神奇!”
“没敢瞎有创意,就是把你觉得过长的地方修了修。”就着还颤颤巍巍修了半个小时呢,就怕一剪刀给他剪了个创意。
“不管,就是厉害!”
喻瑶光呼噜了一把头发,掉了一手的碎头发,索性冲了个澡才出来,舒爽!
“睡觉吧。”沈宣平看到喻瑶光从卫生间出来后对他说道,“不早了。”
“嗯。”喻瑶光有点儿心虚,低低的应了一声。
就像当初在奇特旺一样,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俩人谁都没有提那间空着的房间,仿佛它不存在一样,冠冕堂皇的又躺上了同一张床。
雨停了,月亮悄悄的从云层里探出头,盯着喻瑶光,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这个人为什么还睁着眼睛。
喻瑶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大概是因为内心充沛但又无可宣泄的感情吧。
喻瑶光盯了月亮一会儿,越来越精神,他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又借着月光打量起了一旁睡熟的沈宣平。
喻瑶光大言不惭自己可以凭借颜值驾驭得了剪坏的发型,但沈宣平这张脸是一点儿也不输自己的,并且沈宣平身上那种被生活磨砺和浸润过的质感是自己没有的。
宣哥睫毛好长啊……
喻瑶光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沈宣平长到卷翘的睫毛,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划过指腹,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喻瑶光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