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都是老滑头,有中立的、有不完全支持的、还有默不作声的...也是好大的一出大戏。
只是卫国公是圣人的表兄,又是百官之首,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其实立后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
丑奴趴在床上,徐氏手舞足蹈地逗她笑。
陈嬷嬷有些心不在焉,频繁瞅向窗外,最后竟低声念起佛经来。
徐氏笑得有些无奈,“嬷嬷,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现在就是心态挺平和的,情绪也很积极,因为景熙帝对她所承诺的,都做到了,这在都在很大程度上给了徐氏安定感,所以做不做皇后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要是能做,那就最好了。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困难,非一日之功,所以也是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想法。
陈嬷嬷坚持念完佛经,才睁开眼睛回话:“殿下,奴婢不是急,奴婢就是想各位菩萨了,拜一拜。”
徐氏也不拆穿她的谎话,又开始陪着丑奴玩。小孩子忘性大,你若是不常在她的身边,过几天她就把你忘了,因此徐氏陪伴丑奴的时间要多一些。
没过一会,云香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徐氏身侧,小声道:“夫人,奴婢都打听到了。”
徐氏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回事?”
“长平公主应是又跟萧昭容吵架了。”
徐氏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她是知道长平和生母关系有些紧张,可是却也不曾听说她们吵架,何况还是“又”。她问道:“长平和萧昭容经常吵么?”
云香是在宫中长大的,有些事情底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闻言点了点头,“长平公主虽然名义上住在公主院里,但其实大多住在萧昭容宫中。萧昭容沉迷画工,清净自守,对长平公主多有忽视。”
这下徐氏不说话了,她是经历过一些事的人,知道母女情分缘深缘浅,并非人人都是圆满。她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丑奴,只觉得心底有些空洞的地方渐渐被堵上了,哪里舍得不理她呢?
她回过神来,对云香道:“快用膳了,你跑一趟尚食局,让他们做点素菜。”
云香下意识笑了笑,“夫人,您有什么想吃的么?”
徐氏心神一动,“来份贵妃红吧,好久没吃了。”
她略一思忖,“再熬个梨汤。”
到了午膳的时候,也没见到景熙帝的身影。徐氏习以为常,自顾自和丑奴用了膳食,只是喝了一碗梨汤,觉得很甜,便让云香传话给尚食局,给圣人送去一份。
陈嬷嬷笑了,觉得徐氏有点懂事了,还知道送汤了。“殿...夫人,只送这一份汤么?”
徐氏应了一声,夹起一块贵妃红给陈嬷嬷尝尝:“就这份汤还算好喝。”
于是内殿几位还在议事的几位宰相,就分到了一碗润喉的梨汤。
卫国公砸了咂嘴,就感觉这后宫里多个知趣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他们在内殿处理政务多少年了,最多也就是吃点御膳,毕竟吃饱了好干活,这种滋补简单的汤,反而是没喝过的。
他心中的火气下去了一些,一口气喝完,悄悄打量着景熙帝的脸色。
景熙帝平时是个很温和的人,只是若把他的下半张脸遮上,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睛一直是幽深没有什么笑意的。可这会儿,卫国公却看到圣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甚是还听到对方小声询问:“她晌午吃得多么?”
卫国公喝了口温茶,下意识离郭宰相远了一些,而后站在柳太尉身边,意味深长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柳太尉微微垂头,一口一口喝着温茶。
等到下值后,卫国公想要拉英国公去喝酒,最好再套出些话,谁知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人就没了。他拿着帕巾慢条斯理地擦着鼻子,眼尖看到了柳太尉,忙凑了过去,“柳大人,喝杯酒去?”
柳太尉轻咳两声,摇了摇头,“旧疾犯了,这就回家吃药了。”
说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卫国公冲着旁边地上呸呸两声,暗骂:“狡猾的老头子。”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景熙帝处理完政事回寝宫的时候,天边已经漆黑一片。营营手里挑着一盏宫灯,随风吹得摇摇晃晃。
这条路他走了数十年,每次脚步匆匆,很少有什么多余的感情,这会知道路的尽头就有人在等候,仿佛心都安定了似的。
景熙帝回了寝殿,看到徐氏边吃蝴蝶酥,边看话本,自个儿就先去洗漱了。等他洗完澡,徐氏这会已经在喝枣汤了,她最近偏爱这种甜汤,连茶都不太想喝了。
景熙帝就去侧屋陪了会丑奴,看着她睡下了,才轻声轻脚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