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自由恋爱,有多少巫族看得上人族?有多少人族接受得了巫族?
最恨人贩子的谢君徕都懒得多说,一摆手,示意帝江闭嘴:“我不管理由,错了就是错了,你们要扩大巫族是你们的事,以人族血肉为养料算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人族不过泥土,我们可是您的血肉!帝江这句话含在口中未出。
他潜意识察觉到,父神的确对他们的重视还比不过人族,这让他心中既气又急。
凭什么,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正统,人族不过是女娲所造,还比不上其他种族呢!
要是谢君徕知道他心中这番想法,恐怕要气笑,既然洪荒是他的,所有生灵都由他而来,他要众生平等,众生还想分个高下,岂不可笑么。
他冰冷的眼神睥睨着祖巫:“那些被你们绑架掠夺的人族,死了的也就罢了,活着的都给我放回去,还有混血巫族,若要离开,你们也不得阻拦。”
“这……”帝江脸色大变,可在谢君徕沉重的威压下,硬是不敢多言,只能屈辱应下。
谢君徕又扭头对女娲道:“后续你来处理,这个公道,应当由你替人族讨回。”
“遵父神令。”女娲面似寒霜,谢君徕说的事她也不知道,着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主要是人族太能生,洪荒又危险遍地,失踪死亡实在是常事,巫族断断续续的掳人,放在洪荒大环境下,恐怕还没有被野兽叼走的多。
可野兽叼走加餐是一回是,你巫族掳走造人是另一回事儿,简直是不把她女娲放在眼里!
多年淡泊心境一朝破功,之前还把这次事件当乐子看的女娲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解决了两位主角,谢君徕的注意力又放在了下一位重量级配角身上。
帝俊深深低头,像是要把头埋到地里。
这些年,谢君徕修身养性、不问事务,谁想一出山就雷厉风行,差点把大家面子都掀到底呢。
他心中暗暗叫苦,只希望自己并未直接插手,能逃得一命。
可惜,他确实清理得干净,办事的人却不懂保密的重要性,或者,也不是不懂,只是,谁能拒绝披马甲在网上八卦的乐趣?
所以谢君徕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帝俊做了什么,也多少知道妖族在整件事中所起的作用。
“人族的指控并非你们谋划,人族的反水也并非你们设计。”谢君徕轻敲扶手,见帝俊紧绷的脸颊放松,嘴唇一弯,“你只是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想顺水推舟、渔翁得利而已。”
帝俊猛然抬头,眼中写满震惊,似乎在大喊冤枉。
“父神明鉴,吾绝不敢——”
“巫族窥探,人族无力抵御,妖族站出来,既能作为盟友获得人族好感,同时能进一步刺激巫族,让他们把对妖族的仇恨也转嫁与人族身上。”
“我看重人族,女娲却不善争斗,人族想保平安,只能选择妖族庇护,毕竟,我不可能在明面上出手维护他们,不是吗?”
谢君徕缓缓抬眼,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把一部分实情透露给那几个人族,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被他人算计,大家都卷了进去。”
“因为,你们都想瓜分人族,抽去女娲的立足根基!”
豁然起身,谢君徕语气从所未有的寒冷:“你们盯上的不是女娲,而是我!是不想再有人压在头上,为所欲为的那份畅快恣意!”
圣人之怒如狂风过境,明亮的大殿立时黯淡数分,所有人不自觉弯下腰,心跳如鼓,仿佛被猛兽扼住喉咙。
不过,在座最差也是大罗,甚至有不少都是准圣,须臾间,那种恐惧感就被扫下心头,只落下纯粹的实力压制。
“父神!”三清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抬头高声道,“吾等绝无此念头!”
“我知道。”谢君徕暗沉的眸子在殿中巡视,“你们三人没有,但他们有。”
作为和他最亲密的NPC,要是连三清都叛变都话,这场游戏也没得玩了,说明他这次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老子三人得到肯定,瞬间振奋精神,调转枪头——好啊,你们居然干背着父神搞鬼,全然不念父神之恩!
三清一边试图用眼神杀死叛徒,一边频频担忧望向谢君徕,抚慰被伤透心的老父亲。
女娲见除了三清无人叫冤,也明白,谢君徕所说多半为实。
她微微张嘴,着实惊讶,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甘冒如此风险,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殿内鸦雀无声,宛如在上演一出默剧,直到一盏茶后,见谢君徕依旧不开口,始麒麟方站了出来。
“吾等有罪,请父神责罚。”
原本趾高气扬的麒麟低着头,五彩鳞片似乎失去光泽,蒙上灰色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