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至少现在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怎么样,也不是三头六臂吧。”
“殿下说笑了。”
“你这孩子,说起话来到不似个闺女,活像是个老夫子。怎么,你父亲难道是只得了一个女儿,便想把女儿当做儿子养。”
“···您说笑了。”
我也没问你妈怎么没把你生成女的,还管别人生男生女,这么大个男人嘴怎么这么碎。怎么,没地方看病,宫里那么大一个太医院是吃干饭的地方吗。
黛玉一听说这话,一个没忍住就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对方家里得祖宗十八代。
“你看看,又说回去了。”
眼见她没说话,四王爷状是无意的说:“听说林大人要被调回京城了,县主能和父亲团聚,可有高兴。”
“父亲为陛下尽忠,如今若真如殿下说的一样要回来了,和顺自然开心。”
“也是。不过……”
四王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闻言眼神里带了些凌厉,口中的话却透着些苦涩:
“要是天下的父子儿女都能有县主的这份开心,想来也是我等人的开怀之事。”
第34章
车轮慢慢的压在石板上,车内却随着对方的话变得有些压抑。
面对黛玉的不做声,四王爷却像是忽然的厌烦了一般,一改刚才的随和,主动的说起了话。
“这是新春父皇才赏下的贡茶,你试试味道可还行。”
接过四王爷亲手沏的茶,黛玉低声道了谢,轻轻的抿了一口后,顿时觉得耳目一新,不由得赞道:“如牛乳一般顺滑香甜,回味略有清苦,用着到不像是中原的茶。”
“没错。”
四王爷看着她喝了茶,却一口没有用他的那一杯,见黛玉说中茶的来源,只淡淡的撇了一眼手中的茶盏,然后表情不变的看向车辇的正前方,目光悠长:“这茶便是暹罗国进贡的贡茶。”
“暹罗国·”
听着对方嘴里吐出的名字,黛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的。不等她说些什么,四王爷此时却主动的接了话继续说着:“你可知这茶的价值几何。”
“和顺不知。”
“是两万驻边将士的血肉和我朝二十五里的国土才换来的这茶,每次闻着这茶竟只觉得腥甜刺鼻。”
黛玉震惊抬起头,看向里侧低头把握着的茶盏的四王爷,只见对方说到这里竟轻笑一声猛地喝了一口,才继续说:
“何为贡茶,不过是···太子殿下想治却治不了这乱世,至于其他人的一些人···不过是世家的棋子,可惜父皇不明白啊···内忧外患之时唯有重药才可去除病根。”
“王爷···”
听着对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一字一句,黛玉不禁有些愣了神,犹豫着是否给对方提醒一下话有点多了,可是隐约的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对方为何要林家去投石问路的真相。
“你这个女娃娃心思深沉,就算知道了也不敢乱说,不过就算你出去说与旁人,爷也不怕。”
四王爷放下手里的空酒杯,面容严肃的抬眼看着黛玉:
“林大人自上任巡盐御史,放任过多少祸害我朝盐政的费仲伯嚭之流,每次朝庭问责,报上来的不过是些蟹兵虾将,却任由这些祸国之根本安然无事,岂是县主口中的忠君体民。”
“林姑娘可知通过两淮地区运送处的私盐每年有多少,又可知官盐经过几经加价到了百姓的手里需要多少钱才能购得,”
“我···”
面对四王爷的逼问,黛玉心里的嗤笑几乎控制不住于是她赶紧低下了头。
她不明白对方这样说是出去什么心里,不过自己了解的是来到这里之后对她关怀和爱护的一个慈父,而不是一个在官场多年的政客。
况且,就算林父也错,可根源难道不是皇帝本身,不是这腐败的封建社会制度的毒瘤和残缺之处。
就算换一个人来,难道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这浑浊的官僚制度。
不过是瞎子照灯,丑不自知罢了。
“一两盐竟能卖到30文,一些偏远的地方甚至到了一两盐50文往上,百姓竟有人一两个月不食一粒盐,如此糟贱百姓所为,可以说的上是沁竹难书。”
“···殿下所说,哪里又有凭证,我父亲清流之身,如何能担得起您的这番言语。”
黛玉低头强忍笑意,本想继续附小做低忍了去,可心里的不屑已经到了极点。
她根本不想再听对方的胡言乱语,推卸责任,竟还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