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只有一辈子,这辈子不是兄弟,说明你们没有做兄弟的命。
现在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以后。
郁凌林不是什么反迷信反宗教,他单纯就是缺德,想看人临终的美好愿景被戳破的模样。
陆星河:……
陆星河倒是不至于生气,只是有点啼笑皆非,“你这么坏经常被人打吧?”
几人交谈打破了即将面临死亡的绝望,但这并不能阻止最终一刻的到来。
此时门板上突然凭空长出一颗藤壶,灰白色的骨板包围着一颗眼睛一样的东西。
郁凌林眼疾手快地用蝴.蝶.刀将其扎爆。
藤壶碎裂,可下一瞬门突然被破开一个大洞,然后一条拉得细长细长的脖子顶着一颗“盛放百合花”的脑袋冲了进来。
郁凌林后退几步,被这符合g向美学的脑袋弄得有些作呕。
里面的脑浆子在蠕动。
郁凌林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被恶心到了,还是这东西丑得太突出引发了孕吐反应。
这颗百合花只是打个头阵,下一瞬整个门板破开,无数奇形怪状的变异种涌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和变异种一起进来的还有无处不在的藤壶。
灰白色的凸起如同病态的瘢痕一样在房间的蔓延,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灯具,吞噬桌椅板凳,寄生它所能接触到的一切,让所有东西都覆盖上一层凹凸不平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钙质。
而变异种作为先头部队,此时已经仿佛末日丧尸一般涌进来,毫无理智地绞杀吞噬它们看到的一切血肉相关。
郁凌林和陆星河本就隔着一定距离,变异种涌进来之后充斥了整个房间,更是彻底将他们隔绝在了屋子的两端。
这些变异种极难对付,和之前诊所门口的变异种不同,它们更富有攻击性,而且身上自带的污染等级也更强。
此时再加上门外的安席林精神体刻意加持,整个房间都暴露在重度污染之中。
郁凌林对污染的反应是最大的。
他境界不高,0升1阶都还没完全升上去,初来乍到也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沉睡者之心也只能抵御境界晋升风险,无法规避污染伤害。
暴露在污染之中的郁凌林只觉得头晕脑胀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脑子里像有针扎似的。
在头昏脑涨的疼痛之中,模糊不清的呓语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听不出具体的东西,但隐约觉得那是种奇怪的乐器发出的声音。
但这听不出内容的声音进入脑海之后,似乎又会化成某种奇怪的文字,他没见过,但似乎是可以被理解的。
“通感”的修辞在这一瞬间有了实质。
郁凌林的意识陷入混沌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在变化。在融化,他好像一只在烈日下暴晒的雪糕。
脸皮垮了下来,眼球滑落到脸颊的位置,五官没有一个在它该在的地方,地上甚至滴落了一滩皮肤。
地上的皮肤看起来像是一种仿佛格外粘稠的液体,混杂着红色,仿佛红色食用香精和粘稠的雪糕液体混在了一起,还没搅拌均匀。
这种感觉很新奇,郁凌林甚至抽空看了一眼自己逐渐融化的手,里面的骨骼好像白巧克力。
他唇边带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某一瞬间他甚至想回头找人分享这种新奇感。
可惜在场没有适合分享的对象。
融化只是一个开始,他身体的结实程度也变化了。
刚刚他还和变异种打的有来有回,这会儿其中一个变异种轻而易举地拽掉了他一条胳膊。
失去了手臂,就失去了大半的自保能力。
紧接着是被卸下的小腿,剖开的腹部,一爪子抓断的肋骨,挖出来的眼睛,扭断的脑袋……
没有鲜血喷溅,只有粘稠的、不断滴落的、散发着奇怪芬芳的雪糕溶液。
海盐味儿的。
郁凌林的头被提起来,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彻底肢解,忍不住低低地发笑。
哪怕身首异处也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不是谁都能有这种新奇的死亡体验的。
在郁凌林享受自己死亡的时候,在场有个“人”快要急疯了。
郁凌林身体唯一没有融化变形的,就是它的小臂。
小水母躲在里面抱着自己的宝石瑟瑟发抖。
主人每被拆下一个物件,它都恨不得替主人尖叫呐喊,等到主人的头被扭下来的时候,小水母终于坐不住了。
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有成熟,此时直接从小臂的裂口之中挤出来,然后身体膨胀数倍,一下就从橘子那么大的小水母变成了篮球那么大的大水母。
它朝着主人的头颅冲过去——
水母的本体穿过了郁凌林的头,就好像灵魂穿过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