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宫中,哪个不是妾?
静姝沉得住气,笑盈盈地看着郭络罗氏狼狈处于众人视线之下,等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才主动递话给乌拉那拉氏道:“听说姐姐为了今日可是特意备了新鲜花样,姐姐也是知道妹妹一贯是贪重口腹之欲的,可莫要再勾着妹妹腹中的馋虫啦!”
乌拉那拉氏笑呵呵的配合:“你呀你,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贪这点嘴上的东西。”说着话还虚点了点静姝的额头,一副亲昵的架势。
然后两人就相携着引着众女眷入席。
唬的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彼此打着视线。
‘不是说乌拉那拉氏去年被养病都是因为得罪了四爷的宠妾章佳氏吗!瞧这样子不像呀!’
‘嗨!这有什么,嫡亲姐妹都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更何况这种半路来的妹妹,你想想你府中,还不了解嘛!’
‘可我瞧着不像呀!这你一言我一语的默契着呢!若是真不好能不给对方挖坑?’
‘就是啊!瞧还相携着走,演戏哪里用的这般亲密,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这么说也是哈···’
其她人偷偷眼神打的热闹。
静姝与乌拉那拉氏也低声轻聊。
“我还道你不会这般轻放了她。”
静姝嘴角一勾,带着两分冷色:“我没说放了她啊。”
不等乌拉那拉氏继续问,静姝便道:“今儿是爷设宴的好日子,好好的气氛可不能叫恶心的人给搅合了。”
还有三日就是八爷设宴了,有仇那天报它不香么?
乌拉那拉氏并不是个蠢的,只不过两人从小被教养的思考方向不同。
作为乌拉那拉家的嫡女,她从小被教育的是家族为重,先生教的是府务女红、书画礼仪,额娘给她灌输的是如何打压妾室、如何抓紧府务,如何争取最大利益。
一遇到事儿,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利益做到最大?如何才能使家族的利益做到最大?哪怕最基础的,也是如何能保证自己不受损伤!这种想法已经深深地刻入她的骨头中了。
对于章佳氏这种凭着‘一颗真心’什么都不管不顾连自己都可以放到后面的,她做不到,却也不禁心中酸涩。
若是她也能这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吧!
罢了罢了。
“这么说,你不再守着你那小院子了?”许是觉得败给一颗真心不是那么难接受,乌拉那拉氏语气难得的轻松,甚至还带着两分打趣。
‘我们这么熟了吗?’静姝满脑子问号,不过对于这般友好的乌拉那拉氏还是乖巧配合的:“我呀还是喜欢守着我那院子,只初十这一日。”
“那可是她郭络罗氏的荣幸。”
第140章 有疑心
静姝坦然一笑:“姐姐所言极是。”
八福晋本是个最受不得委屈的性子,若不是被捏住了话头,这会儿非得闹得谁都没有脸了不可!但···这会儿只得忍气吞声。
入席时,是要分席而坐的。
爷们一块,嫡福晋一块,侧福晋一块。
静姝刚与乌拉那拉氏分开,舒舒觉罗氏就快步凑了上前,一把拉住静姝的手道:“静姝,咱们可有些日子不见了。”
“宛元近来可好?”静姝诧异挑眉,她还以为舒舒觉罗氏不会来呢!毕竟,老十四与十四福晋可都是不曾来的。
提起这话,舒舒觉罗氏一脸的喜色,不过到底顾忌着周围的人,刻意压低声儿说道:“可好着呢!如今我们爷忙起来了,早出晚归的,没了他这个宝贝疙瘩杵那儿争引事端,府中后院不知有多清净消停呢!这可是我过过的最消停的几日了,难得,太难得了。”
“···”静姝被噎的不知该如何回她才好,尤其是在仔细确认,猜测她当真是发自肺腑之言之后,是又可乐又无奈。
“嗐!静姝你莫要不自在,咱们姐妹之间的交往与他们爷们之间无关的!”舒舒觉罗氏见静姝不说话,便知其意,主动挑开话来说:“你看,我呢也不打算替我们爷那些蠢事蠢言与你说声歉,虽说我们爷我们福晋允我来你府中赴宴多是打得这般主意,可他们也想的太美了!他们的脸是脸面轻易抹不开,我的脸就是鞋垫子随意叫人往地上踩嘛~这不是笑话嘛~
当初我才进府,还多少有些天真痴傻,真当得遇一良人,也是叫你看笑话了。
如今,我才算是想明白了,他算是个什么爷们!有事儿找额娘做主!出了问题靠女人递话赔罪,将来呀也别说封妻荫子了,只要别连累儿子就算是他没白被叫一声阿玛!”
静姝被突然这么拉着手掏心窝子似的一番言语弄得是浑身都不自在。
舒舒觉罗氏也觉出来了,就笑着转移起了话题:“况且呀!我家那个小的可是多亏了你才保下的,你呀在我心里可是比什么香的臭的男人亲近多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