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将近两个月,网上也甚少有他的消息,他就像是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一段插曲,曲终人散后便难寻踪迹。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记忆里的他是不是她凭空构造的人设,那些你来我往的对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可他又出现了。
站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千丝万缕的混沌情绪被抹了个干净,像暴雨过后的晴空,像久逢甘露的旱地。
沈陆一也有些意外。
他进组已经有个把月,这次回帝都还是向组里请了假,协调出两天空档拍杂志内页。难得他能回来一趟,发小们等着他收工聚餐,便来了这家颇有盛名的火锅店。
没想到在这里竟碰见了她,还捎带听了段墙角。
虽然只隐约听到了尾声,可看这两人的表情,他也能猜个始末。
“你还挺绝情的。”沈陆一双手插在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宋菩菩还沉溺在阔别重逢的复杂情绪里,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然后就听见沈陆一不知用意的话语。
她像溅了火星的爆竹,语气有些冲:“难道我应该给个联系方式,以后再千方百计找借口敷衍他吗?还是等我被闹烦了再拉黑他?这还真是不绝情。”
沈陆一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怎么突然就炸了?莫非是他说了什么戳到她的痛处?
沈陆一抿着唇没接话,两人周身像是被隔出一道屏障,气压微沉,衬着远处的觥筹交错感觉愈发沉闷。
宋菩菩眼睑微垂,心里已有几分懊恼。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像着了魔失了控,言语来不及在理智上过一过便已冲出口,对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发脾气。
更莫名的是,她都不知这把火是从哪烧起的,偏偏就失了控。
凝结的空气中只剩沉默。
他们之间不是没经历过更尴尬的场景,可却和现在的感受大不相同。彼时是陌生人间的窘迫和提防,而如今却是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这样难以定义的关系。
若是工作关系,早在拍摄结束时,工作关系就已结束。可若说是私人关系,除了那寥寥几面,他们也再无接触。
又是半晌沉默。
沈陆一哼了声,打破沉默:“别以为看过我换衣服,你就能在这跟我发脾气。”
“谁稀罕看了!”宋菩菩气结,明明是乌龙,被他说得好像是她蓄意似的。她愤而转身,进了里间的女卫,隔间的门重重地撞了下,带得隔板都略微颤了颤。
沈陆一还站在原地,薄唇紧抿成僵直的线。
他不是要旧事重提,更不是想在她气头上火上浇油。他只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互不说话的沉默,谁知她气性那么大,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
罢了,他总不能再追上去解释。
沈陆一哼了声,转身往和她相背的方向走去。
洗手台前再次归于沉寂,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不曾注意——
隔墙有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君。(相当短小了)
西崽忘记交电费,才写着就断了电。摸黑把文一发,来电再把这章补完。
第5章 第 5 章
沈陆一回到包厢的时候,桌上已经趋于狼藉。
“去个厕所这么久?你怕不是肾不好吧兄弟?”应远空摊在座位上,双手大开搭在椅背,出言讥笑道。
“滚边儿去。”沈陆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经过应远空身后时使劲地掐了下他的肩胛骨。
“嗷!你大爷!”应远空痛得嚎叫出声,“你丫肯定是被我说中了!以后喊你沈虚!”
沈陆一分了些余光瞟他,手里举着汤碗,慢条斯理地舀着汤:“夜夜笙歌混场子的人可不是我,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可别没到中年就弹尽粮绝,丢人。”
“呸,老子身子硬得很。”应远空顺势挺了挺精瘦的腰身。
应远空长相虽不如沈陆一精致,可放在人群里也算扎眼。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扬着,其实应远空的长相颇显正气,也正因为如此,哪怕他混迹夜场行事放荡,也不至于给人不入流的轻挑感。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应远空凑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说道:“六儿,真不打算开个荤?别憋坏了以后想用都用不了。”
“你当我跟你似的,精虫上脑?”沈陆一嘬了口汤,微微烫的液体顺着咽喉落了肚,通体舒爽。
他不是什么禁欲系,却也做不到纵欲寻欢。或许是受父母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他意识里,性/与爱是无法分割的联结,它应该是身灵合一的愉悦,而非生理需求的纾解。
所以,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他愿意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