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慎是你报的警吧?这些人是?”不认识的警察问着话。
警视厅内部分配很明确,有专门的人处理这些暴力结社,而不是他们经常见到的搜查一课,哪怕是前刑警毛利小五郎也是凭借着自己的侦探名声,而不是刑警方面的关系。
“是我,他们严重影响了我们咖啡厅的正常营业,希望警方能让他们别再聚集了,我和同事都很害怕。”
顶着一张漠然的脸,望月慎正在表达自己很害怕,很慌乱。
这让警方表情微妙,更别提他身手干净地踢了对方一脚。
那些成员都是老油子了,一问都说是听这个咖啡挺有名,出来玩玩,随便停车搭话的,反正绝对不让你抓住什么证据,真要论起来,还是先动手踹了一脚的望月慎问题更大一点。
“那些人是泥参会的,你确定自己平时所作所为没有哪里惹上这些人?”
“没有。”望月慎摇头。
“他们的说你是他们首领的儿子,有没有这种事?”
“…没有,他们认错了。”
“行吧,那和我走一趟好了,那边的领头说你先动手了,我们要带你们回去做笔录。”
望月慎撇撇嘴,这绝对是有人给他们出招了,不然怎么可能想到利用警察这条路。
不过就算是不这样,这帮人也会和狗皮膏药一样,望月慎没反对警方提出的要求,他撑着脸坐在后座上,思考要怎么甩掉泥参会这个烫手山芋。
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上次的骚动,自己也有所准备会找上来,但是这么快……还真是有点头疼。
泥参会,这的确实他“出生”的地方,但是他也的的确确不是他们要找的继承人。
那个继承人早就死了,死在了四年前,那场制造邪神的自焚献祭里,而自己不过是拥有这具躯壳的半成品罢了。
泥参会不仅经营着寻常黑.道的营生,还有一项秘密经营就是教会,当然是邪.教。
他们首领的情妇就是隐藏在背后的秘密教主,崇拜着编纂的未知神明,一开始只是用来敛财的工具,但是往后却愈发变得奇怪。
他们似乎真的好像要制造出一位属于他们自身的神明,甚至不惜圈养怪异,组织大型的祭祀。
只可惜造出来的并非真正的神明,而是怪异的神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半成品邪神。
望月慎就是献祭里的最终产物,携带着所有怨念与期盼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那些少年少女与怪异最终构成了名叫望月慎的集合体。
“出生”的记忆对于望月慎本人来说,就是一场绚烂的瑰丽火焰,他从跃动的赤红里走出来的时候,所谓的教团本部已经成为了废墟。
原因是突发的地震。
令人讽刺的是,那位教主也死在了地震当中。
众人期盼的神明没有拯救世人,只是那样呆滞地望着废墟,他眼里是满目疮痍,是群魔乱舞的人间地狱。
因为突发的地震掩盖了很多,哪怕是那场祭祀也被地震顺利遮掩了过去,望月慎也趁乱离开了那个地方,说到底,那个时候根本没人在意他这个未成熟的半成品。
他们需要神,需要的不是神,而是无所不能的神对自己的有求必应与偏爱救赎。
望月慎是个死人,他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兄妹两人都被父母带着在教团沉沦,从家境殷实到自焚献祭也才短短几年,他对这个孩子印象深刻,因为到最后一刻他还把妹妹护在身后,拼命想让她逃走。
“为什么呢?已经不可能了。”他轻声问着。
“屁!鬼才信这个,我要救我妹有什么错,你这种混蛋东西怎么可能理解普通人之间的……”有气无力的虚弱声音回答着,但是最后半句话也没有说完。
但是,的确就是不可能了啊,火焰从来都不是真的火焰,那是批了一层外衣的怪异,燃烧着,沸腾着,肮脏的,污浊的,如同孕育了子嗣的羊水一般的母体存在。
苍白黏腻的皮肤上布满了褶皱,仿佛瘢痕一样的血管纠缠全身,伴随着黏液的褪去,出现了宛如枝桠的关节,一根接一根,用来支撑着身体躯干,无数怪异啃噬着这些枝桠的同时又被同化成养料的一部分,如果描绘下来,这就是一副亵渎又恶意的画。
画的正中心自然就是这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怪物。
随后的每分每秒,这具怨毒的怪物躯体都在增生疯长,枝桠盘踞,透明皮肤被撑到极致,恶心的黏液呈现出透明胶质的感触,最后内部痉挛颤抖,硬生生被撕扯开出一道口子。
——苍白的人类躯体在母体未孕育完成的情况下,从里面钻了出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要本能吃下自己的混沌母体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