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我。”他拿着手机的残骸,一字一句地说,“赔我手机。”
琴酒愣住了,“什么?”
“赔!我!”望月慎又强调了一遍。
“你这么缺钱?”
“废话,普通人怎么会没有钱的烦恼!”望月慎说的理直气壮,“如果不是缺钱了我怎么会租这个房子!”
而且罪魁祸首这家伙拆家好不好。
望月慎的话让琴酒表情微妙,生为组织里的top killer,他还真没缺钱过,或者说他缺钱的时候,往往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命。
他委实不懂这个房子和很缺钱是怎么挂钩的。
大哥微微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讶异又淆乱的神色。他好像根本没想过这件事。
但是不懂没事,他琴酒不缺房子,尤其是比这更安全更方便的房子,公寓远远没有独栋来的安全。
“那就转移。”他简短地吐出这几个字。
望月慎疑惑地问:“啊?”
“车,房子,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总是在谈话节奏里被带着走的琴酒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谈判方式,当初他以为望月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需要,所以为难。
现在看来,的确是普通人。
他有些恶劣地这么想,有这些欲望就好说,满足就行,那一切就好办了。
望月慎从惊讶里回过神来,“怎么,你是想包养我吗?”
“包养?”他脱口而出,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笑,“你要这么想的确也没错,的确是这个意思。”
那种轻视傲慢的态度再一次浮现。
这是琴酒故意而为的嘲讽,站在高处对望月慎的奚落,想要做个普通人的他会怎么做呢,琴酒很有兴趣,他觉得很有意思。
望月慎突兀地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在黑泽面前笑出来,比起笑要难看很多的一个表情,他用透着怨毒的语气说:“哈,只要按照你的安排好好生活,按部就班地完成你的愿望,像个没有意义,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对不对?”
“对,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钱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一个符合你期望的普通人生活。”
望月慎神色平淡疏离,肢体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我……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人了。”
话音未落,捏紧的拳头朝着对方的脸直接袭了过去。
这种距离的格斗对于琴酒来说很容易就躲开,他偏头一闪直接避开攻击,打算继续嘲讽对方,就看见望月慎那一招半式只是佯攻,实际上是为了取得后方的美工刀。
就在琴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美工刀直接插进了望月慎自己的胳膊,锋利的刀刃插入皮肉好几寸,鲜血汩汩而出,插进去的美工刀再次被望月慎猛地拔出来,然后扔进垃圾桶。
飞溅的血液一丝一丝地洒在他脸上,血很红,他的肤色苍白,红与白交织起来如此狰狞,他像个平静的恶鬼那样说:“别挑战我的底线,不然下一次这把刀就是插进心脏里。”
琴酒顾不上自己胳膊出现的伤口,他猛地一把将望月慎摔向墙壁,戾气翻涌的高大身影随之倾覆,琴酒一把捏住对方的脸,力气极大,像是要硬生生捏断,脸色泛青,“想死?问过我吗?”
“别想控制我,谁都别想。”望月慎冷得像块冰。
琴酒感觉脑子里绷紧的弦再进一步收紧,有什么脱出控制了,手里的触感也逐渐不一样,太冰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捏了一块冰在指尖。
不仅是温度,连感觉也是一样。
望月慎这个人太奇怪,太矛盾,对于他这种要求一切尽在自己掌控里的人来说。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他危机的本能在提醒自己,最好赶紧解决掉这家伙。
一次又一次在自己忍耐的极限上反复横跳。
最近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考验自己的忍耐力,望月慎更是这样。
失去记忆,被迫共感,变成猫,要忍耐一个全新的个体融入到自己的范围内。
无论哪一种都在预示着有什么要失去控制了。
粘稠的血液在胳膊上缓缓流淌,两个人身上都被迫裹挟着对方的血液,混合后难以分开,然后再次融为一体。
望月慎慢慢吐出一口气,他和琴酒一样,也感觉到不太对劲,比如自己的情绪变化,过于感性,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反应总是快过脑内思绪。
如果是以前的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饿了,血液刺激着嗅觉,让口唇泛燥,喉舌干结,他必须要进食。
不能像昨晚那样被欲望,然后张嘴咬向对方。
他不知道琴酒有没有昏过去的记忆,但是他是有的,昨晚差点咬破对方脖颈的事再次重演在眼前,加上血腥味的刺激,望月慎深吸一口气,“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