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慎,也是一样的,只是一颗子弹,没用的子弹。
——————
望月慎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和对方从混乱里脱离出来,再转移回家的了,因为全程都被那句合作的话给震住了。
她没听错吧?这家伙能好好交流了?
愿意合作了?
终于承认他们是命运共同体了?
疑问太多了,以至于在进门的前一刻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按住门把手,怀疑地投去视线,“究竟什么意思?你能这么坦率同意?”
一朝被蛇咬都会十年怕井绳,望月慎已经被两周来的各种折磨给弄得有些神经兮兮了,他很难相信这个多疑的男人会如此顺利。
按照他的想法来看,怎么说也要再过个相互折磨的几天,两个人才能达成共识。
现在这么好说话,怕不是解除这层关系后的下一秒就会直接被弄死。
望月慎毫不意外地这么想。
他根本不用太高估对方的道德底线,这太有可能性了,这种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让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呢。
更别提其他的事了。
“怎么,你不想?”琴酒掀唇笑笑,他神态轻松地从口袋里挑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无不恶劣地朝着对方警惕的脸上喷了过去。
辛辣到几乎可以说呛人的烟雾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在两人之间。
望月慎隔着烟雾直视着对方,灰色的眼眸几乎要同烟雾一起融化,表情像是一块冰。
“不,我很乐意,但是正因为我很乐意,所以我才怀疑你为什么这么快能转变态度,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我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抽离掉情绪的影响,他的冷静让人觉得不正常,像是一块苍□□致的面具覆盖在脸上,无法打破的隔阂。
这些琴酒看的很清楚,冷漠高傲的神色,被抿紧的薄唇,微微下垂的眉眼,淡漠且旁观的态度,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一个人。
一个古怪且没理由的问题从心底冒了出来,究竟这个人为什么会拼命要活下来?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就算是他,也会觉得荒诞不经,离谱到让人想要破坏一切。
“你很怕死吗?”琴酒咬着烟,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望月慎眼皮轻跳,他撇开眼神,“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可以好好以正常的普通人那样活下去,这有问题吗?”
“向谁证明?为什么要证明?”他饶有兴趣地追问着。
“与你无关,黑泽,我们的人生注定是相交线,只不过是非常轻微的交叉而已,我不过问你的过去,你也不该询问我的事情。”
望月慎的语速有些加快,能听出来有些莫名的焦躁,但是最后还是压了下去,恢复了他平日里的冷淡。
他觉得黑泽唯一的优点除了自保能力优秀外就是有秘密,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那么你不问我的秘密,我也不问你的秘密,这样就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过于刨根问底,只会让望月慎对于他那仅存的好感度也消失殆尽。
琴酒似笑非笑地说:“那么希望我们的同居生活愉快?同样拥有秘密的合作者?”
他贴近了对方,混合着烟雾的唇舌凑近后带着热度,在耳廓附近留下了让人难以忽视的感触。
每一分每一缕都在挑动着望月慎的神经,他嫌恶地偏开脸,“首先约法三章,第一,请好好称呼我的名字,望月慎。第二,请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出现在我的个人空间里,第三,好好合作,只在解除共感这种共同要求上,其余方面不要互相干涉。”
望月慎退开一步,厌烦精致的眉眼露出一种凝重的神情,这是认真的,也是保证两个人能和平共处的办法。
如果这点都不能答应,那么往后很难继续谈。
在这方面,望月慎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大不了继续僵持就是,看看往后究竟会怎么样。
琴酒看着那双灰色眼瞳,里面充斥着抗拒与不信任,也许在解决以后他会怀念这双眼睛几秒钟的。
反正是死人的眼睛罢了。
“可以,这很正常。”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望月慎转眼望向楼梯窗户那里,一场骚乱后暮色四合,已经快完全黑下来了,他想知道这一次对方还会不会变成猫,这很重要。
如果会变成猫,那么很有可能现在的一切都是白谈。
虽然自己刚才录音了,但是对方真的会承认是他吗?
琴酒随着对方的动作看了过去,有些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很干净的灰蓝色天空,什么脏东西都没有,难不成有什么是自己看不到,对方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