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摇晃着,最后直线拍在树干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崩坏声。
【伏特加】猛地一滞,带着近乎病态的震惊表情,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家伙不可能从自己的困境,生与死的边缘里跑出来!!他只是个人类,连远距离转移都无法承受侵蚀的人类!!!
怎么可能出来?
怎么可能从自己设计的生与死夹缝里出来,他应该在自己的噩梦中被永远囚禁才对!!
但视野里的的确确出现了被黑影缠身的男人,粗壮枝桠上,面容被黑暗隐匿的男人手提着一米多高的狙击.枪,黑风衣像是乌鸦尾羽那样在风中急振,银发舞出混乱的线条,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又或者说是抹平一切的杀气。
明明是人类,却带着与自己同源的力量,而且自己只能仰视他……
【伏特加】浑身难以自控地颤抖起来。
他想笑,却又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去笑,多可笑啊,究竟要愚蠢到什么地步,我的母亲,将纯粹的力量赐予人类,将所有反噬影响代价归于自身,你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会有人在手握权利以后会再放回去吗?
根本不可能,更别提这种只会利用的人类了。
他张着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流声。
“虽说,伏特加足够蠢,不过比起你看起来要好太多了。”
琴酒嘲讽地笑笑,得益于缠绕于身体周围的力量,他现在看的很清楚,这个眼前的伏特加,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团庞然大物般的黑色暗影,与自己身上的力量没什么区别。
【伏特加】脚下的暗影以难以辨别的速度扭曲成型,在尖锐的凄惨声音里,朝着琴酒的方向长驱直入,他要证明一件事,不过在那之前,先得把这个男人杀了。
这个曾经把自己的母亲当做工具一样的家伙,不配得到母亲的全部关注。
【伏特加】面部狰狞:“你和他还是在地狱里相会吧!!”
“那你看不到这一天了。”
狙击.枪再次被端起,完全不属于子弹的力量从枪□□出,直接命中就是必杀,狰狞的黑影被“子弹”一一击碎。
哪怕是再厉害的杀手,得到一堆能用且听话的力量,也没办法那么快融会贯通,琴酒也一样,但是不熟练不代表不会用。
如果没办法采用怪异的方法去战斗,那么就利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
而且是无限弹药,不需要在乎弹匣的更替,也不需要烦恼其他问题。
实在是没有比这种纯粹的力量更适合宣泄暴力的手段了。
琴酒不可自拔地想着,此刻他看起来犹如魔鬼一般。
【伏特加】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想法,没有人类能抵御这种力量,堕落是最简单的事,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哪怕失去灵魂。
他要向母亲证明这件事,证明这个人类和所有愚昧无知的人类一样,绝对会沉溺于这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之中,献出灵魂,成为怪异里的一摊烂泥。
“哈哈哈哈,喂,忽略了我,你们也太有意思了吧!!!”
被巨大冲击打碎的骨头再次重组,红色的血白色的蠕虫,再加上漆黑的骨头,如今重新组建起来的鬼童八云完全脱离了人形,反而像是扭曲的怪物。
明明此刻还是人类的只有他,却只有他最不像人。
被忽视,被扭曲,被无法自控的怨毒操控着,他释放出去的怨念与一切将无数怪异吸引而来,它们的尖牙咀嚼着残存的理智,吸吮着每一滴血液,但永生是诅咒,是毒药,是他复仇的一切。
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那个非人的怪物吸引过去,但琴酒还是一连开了三四枪,对准有些走神的【伏特加】,战斗经验上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追上的。
明明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被子弹击中的【伏特加】怨恨地投去眼神,然后将自己藏进更深的黑暗里,他不愿意放弃这具身体,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这个人的脑子里有着关于琴酒的记忆,他可以从中得到如何战斗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哪怕是这具身体也不行。
他果断选择放弃,恢复了没有形体的飘渺形态,如同一团漆黑的浓雾。
人类的躯体孱弱不堪,他才不需要那种不方便的东西。
铺天盖地的丝线如同积雪一样蔓延着,在满月的皎洁月光下,又如同水波一样流转。
刺目的苍白。
琴酒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慌,不是别的,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认识的,在乎的那个人从茧里带出来。
但现在这些要往后推,先得把眼前这种非人的扭曲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