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间挤压后迸出碎片重新收拢,划过上颚黏膜时有轻微的碾压感,像极了接吻时触感。
视线放肆描绘着饮酒人的轮廓,粘稠热度融化冰块流出的寡淡水流,似乎也带上了相同的甜味,让人冰水流淌过的喉咙发干,似乎只有吞下同样的酒,才能解渴。
他就那么盯着突然抬起眼瞳的青年,机械又重复地嚼碎,碧色眼眸有些不正常的兴奋,露骨地打量着每一根线条,最终停留在大幅度滚动的喉尖,一眨也不眨的同时,将脆弱的碎冰全部咽下。
好像咬碎的不是冰块,而是别的东西。
望月慎被那有些灼热的眼神抓住了,连偏头都忘记了,保持着微抬的姿势,最后又抿下一口酒,这样一来二去,一杯酒也完全见底。
“我不怎么喝酒,只觉得甜,尝不出来。”他回答着问题,也只是回答问题。
毕竟那句话……很有歧义,说的不像是酒,而是人,他将自己理解归咎于想太多。
“那试试这个,Gin Fizz,又名杜松子汽酒。”
琴酒顺理成章地推过来一杯新调制好的酒,苏打水和柠檬汁的混合,在冰块的衬托下清澈见底,最上方还有滋滋作响的气泡声,一杯看起来平淡无奇的酒。
望月慎本想直接拒绝,不是说一杯酒吗?他刚才已经喝完了,虽说尝起来甜腻,像是果汁,但那应该也算酒吧。
不过看在照片的份上,他又没说什么,伸手接了过来,像是气泡水一样的酒,估计和刚才差不多吧。
口感虽说有差别,但是的确和他预期相同,酸甜可口,气泡在口腔内炸开时还带着微妙的清爽感,爽口且解腻,完全冲淡了刚才冰酒在嘴里的甜腻味,让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回神他才发现自己可能没有品酒这方面的天赋,完全是以评价饮料一样的视角去品酒的,估计再好的酒在他这里暴殄天物。
面对琴酒好像有些期待自己说出些什么感想的表情,他只能微妙地抿唇,“味道不错。”
好无聊的评价,他自己都觉得无聊。
试图扭转话题,不想被困在评价这件事上,他转眼看了一下对方刚才似乎用来当基酒的酒,被琴酒直接倒进加了冰球的杯子里。
没有任何调配,就是那么纯粹的冰饮。
这样的口感会好吗?
调配出来的酒是这么酸甜可口的味道,原本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呢?
“你在喝的是?”
“自己试试?”
望月慎瞪大了眼睛,看着递到眼前醇厚的金色酒水,态度有些迟疑,指尖微动又收了回去,“你刚喝过,算了,给我换个杯子。”
“之前接吻的时候你也没在意吧?”
“我以为是梦。”
“所以梦可以?只要是梦里谁都可以?”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哦,想知道是什么味道,得自己喝过才明白。”
“我知道。”
被话和逐渐逼近的人逼迫到退无可退的底线,他很难说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尝试。
琴酒撑在台面上,身体前倾,将那杯酒直直递到最前面,递到望月慎不接就会直接掉在地面上的程度。
真是恶劣的性格。
望月慎忍无可忍地想到,如此熟悉的情节让他眼眸发颤,想起来了,当初,那个让他喝酒的富二代也是这样递酒过来的。
只是,当时他退了一步,就那么看着一杯酒砸碎在地面上。
飞起来的液体打湿了鞋面,他还在想好脏,回去要洗鞋了。
而现在,他以厌烦的姿态还是把那杯酒抓了过去,自己就不该递过那个话茬。
在想什么呢,喝完赶紧走吧。
望月慎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唇瓣接触的湿印,不安地灌下一口,非常不同的味道,醇厚里带着点苦涩,甚至有些难以下咽的辛辣,浓烈的杜松子香味充斥着口鼻,让人头晕目眩。
但在最后会在舌面上残留一缕奇特的回甜。
冰窖的温度低沉,酒液冲刷着血管,带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热度,重新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绯色,滚烫炽热。
而对方,琴酒在他眼里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冷白色皮肤没有任何变化,夺走了他手中酒杯的人,就着那块将剩余的酒一口饮下,“喜欢吗?杜松子酒的味道。”
“太烈了,不适合我。”望月慎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块晕沉沉的,估计是刚才喝的太快太急。
“我看不对,这个酒和冰块是最好的搭配。”
琴酒不慌不忙地放下杯子,又推出自己刚调过的一杯酒,这杯看起来完全是橙褐色的,就连闻起来也是淡淡的酒香。
“这是什么?”望月慎打量着这杯酒,有点奇怪,难道也是烈酒?可是没有那种呛鼻的浓烈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