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分钟时间分辨了下这里的人究竟有没有参与进这起事件,悉数确定后,发丝化成的根须将所有人吞噬殆尽,没有丝毫留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梓。
望月慎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虽说被迫和疯狂的本能打了一架,但是收回对那个世界的控制权,现在身为人的本心还算正常,不用担心结束以后真的成为污染的根源,真正的邪神。
在哪里?
他全是灰白的眼瞳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裂缝上,身处地下的裂缝,那里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被自己背刺一刀,破腹而出的母体存在于其中的封印里,那是自己,也是生下自己的母体,肮脏的,污秽的,堕落的存在。
……还有琴酒变成的猫也在那里。
他扫了一眼,然后强迫自己从那里收回心思,反正现在意识的主导体是自己,琴酒也不会受到什么危险,就那样吧,等天亮,琴酒也不会再变成猫,一切都会回到正轨,谁都不会被欲望所驱使。
足以颠覆理智的欢愉,在望月慎眼里,那就是个被欲望所操控的错误行动。
身为邪神的他,虽然力量能达成很多不可能的事,但是操控精通的权柄是欲望,更准确点来说,是和性与生殖有关的欲望。
所以,发生的那一切,只是头脑昏胀的欲望驱使,很司空见惯。
望月慎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他扫了一圈,终于在这片山林的腹地里找到了还没被摧毁的建筑,为什么一开始没找到,因为那里豢养着用来隐蔽气息的怪异,而且用来喂养的饲料姑且可以称作是自己的血肉。
也正是如此,怎么都没能发现。
现在,他找到了,那里面的确有小梓的气息,望月慎长舒一口气,还活着,没有被污染,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天光乍现,深到化不开的青蓝色里终于出现了点金光,琴酒有些艰难从地下洞窟里攀爬出来,身上的衣服是从地下刚杀的死人身上扒出来的,变成猫以后,他的衣服不会跟着变。
他恼火地抓了下头发,上面全是尘土,银白色被染上污秽,显得脏乱无比,“啧,麻烦。”
扫过四周,琴酒不免呼吸一滞,虽说知道望月慎不是人,但是这种范围程度的破坏,已经比单兵火箭筒更加恐怖了吧,完全就是人形杀器。
心里下意识不免有点担忧。
组织是不会错过这种事情的,之前的种种都可以说是怪异引起来的,普通人无法看到,但是现在……
很不好说,这么一个好用的人形兵器,组织不会心动吗?
BOSS绝对不会错过的。
而那个家伙……琴酒很难说他能不能在组织好好生活下去,就琴酒对他的理解而言,恐怕不会喜欢那种地方。
毕竟是个有着圣母病的人。
组织也不会需要这种人,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当做消耗武器,用来威胁挑衅某个势力,然后获得最为悲惨的结局。
琴酒的眼神暗淡下去,要说对望月慎有多少感情,他和望月慎都不信,睡过一次又怎么样,一夜情而已,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更别说为了他和组织为敌了。
组织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庞然大物,他比谁都清楚,触须能蔓延到每一个人的脚下。
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的做法是离开这里,然后再通过组织情报人员的调查来了解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没办法暴露自己和望月慎相互认识,那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
有那么多,那么多理由告诉自己应该离开,而唯一让自己不离开的理由,大概只有那稀薄到不可能的感情。
望月慎是自己什么人吗?
以前还能用一句命运共同体来掩饰,现在?在该取走都取走的现在,他们之间什么都算不上。
琴酒不耐烦地咂了下舌,然后扭头就走,但是下一秒,在余光瞄到某个人影后,瞳孔猛地一颤,残忍又冷血的笑容出现在脸上,他念着这个记忆深刻的名字:“赤井秀一。”
他身边还有个小孩?
好像是望月慎工作的咖啡厅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里的小孩。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江户川柯南。
盯着那张脸,他仔细端详了很久,感觉有点眼熟,或者说未免太奇怪了,赤井秀一会来这里就很莫名其妙了,难道说美国这种国际警察连这种地方的骚乱都能第一时间登场,连日本本土的警察都没到的时候?
呵呵,真是讽刺的笑话。
更别提会带着小孩了,怎么,那小鬼是他儿子?
他冷笑一声,觉得这是个能覆灭掉赤井秀一的机会,借用望月慎的力量。
琴酒隐蔽在阴影之中,他调动着所有感受,眼神是难以掩饰的亢奋和残忍,绝对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机会了,等解决掉赤井秀一,自己久违的宿敌,再顺便带望月慎脱离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