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宋菩菩向前凑近，聊有兴致地看。
照片虽然清晰，略微泛黄的边角仍是带了几分年代感，正中央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侧身朝向舞台，插兜很是不耐的模样，黑色燕尾服在身后扬起和小尾巴似的。
程卿似笑似无奈地轻叹：“他嫌演出服丑。”
“……”
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光线昏黄泛暖，将床沿并肩而坐的两人身影投落在地上，轮廓连在一处很是亲密。
耳边轶事轻缓，宋菩菩掀眼偷瞧了瞧眉眼精致的程卿，荧幕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被暖光冲淡不少，盈盈流转的眸光尽是温柔。
刹那间心口微暖。
和沈陆一的未来，似是明朗的。
铃声将纷繁的思绪打断。
宋菩菩取过身旁的手机，视线划过屏幕上的名字又投向程卿，抿唇笑了笑。
程卿自然也瞥见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抬手在她肩上轻拍两下，颊边带着了然的笑意退出房间，甚至贴心地掩上房门，给宋菩菩留出自在交谈的空间。
宋菩菩接起：“喂。”
虽然了解自家媳妇和妈妈的脾气，沈陆一却仍是悬着心惦记了整天，回到酒店径直拨了电话过去。
听筒传来她又软又缓的声音，略微拖长的尾音貌似相当愉悦，他心里羽毛似的飘在半空的忧虑终是落地，沉沉的声线里也染了几分笑：“想你了。”
寥寥几字落进心里，温热的一湾暖流在心里浇灌出盛开的繁花，萦绕的都是香甜的气息。
纵然做过不少更亲密的事，宋菩菩说情话时仍是有些害羞：“也想你。”
“在做什么？”沈陆一抬腿跨进浴室，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开关一拧便是水声作响。
宋菩菩浅笑，撑在身侧的左手在深灰的床单上缓缓摩挲而过：“就坐着而已呀。”
“坐哪呢？”沈陆一侧脸对着镜前灯，明亮的灯光映衬着半边脸庞，立体的五官隐在明暗交界，深邃的轮廓愈发分明。
宋菩菩顿了顿：“你床上。”
沈陆一动作倏地一停，眸色暗暗地沉声问：“我床上？”
宋菩菩轻应了声，指尖在床单上留下几道浅印：“伯母带我进来的。”
修长的指尖搭在开关上一转，水声骤停，浴室里静得只有清浅的呼吸。
沈陆一双手支在洗手台，指尖在白色的石面上轻点，低磁的声线里涌动着些许情绪：“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啊，挺正常的。”宋菩菩四下环视，黑白灰色调为主的房间很是齐整，桌上摞了几本书，架子上零星摆着模型，一眼望去没什么特别。
沈陆一敛眸略一思索，扯着衣服下摆反手将上衣褪了下来，勾了勾唇，抬手取过一旁的手机，在屏幕上按了下。
宋菩菩右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掌心微微一震，听筒里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不少，旋即便听他说：“开视频。”
“啊？你等会儿。”宋菩菩一怔，抬手扒拉了几下头发，又借着玻璃窗上的倒影照了照，才抬手将手机举至面前。
画面一转，她的心跳倏忽间快了几拍。
屏幕上骤然出现沈陆一令人惊艳的面庞，许是灯光打得恰到好处，向来清冷的人此刻却显得格外性感。
眼睑上的褶皱略深，流畅的弧度延至眼尾，向着眉尾微微挑起，狭长的眸中瞳仁漆黑，幽邃深处隐有暗光。
宋菩菩无意识地微微吞咽，视线悄然下滑，掠过挺直的鼻梁和笑意微漾的薄唇，落在线条优美的脖颈，再一游移，入眼是宽阔的肩和平直的锁骨。
浴室朦胧的光晕隔着屏幕在她脸上灼了灼，颊边微微发烫，宋菩菩暗自稳住心神，将视线落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
沈陆一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扫过她发梢掩映下泛红的耳尖，假装无意地将手机又往远处挪了些，让屏幕堪堪纳入胸肌间似隐似现的阴影。
然后压着声明知故问：“怎么脸红了？”
“哪有脸红！”宋菩菩撇开眼，小声反驳。
“没脸红没脸红，是天气太热了。”沈陆一顺着她往下接，语气中却是戏谑，停顿了刹那，假意抱怨：“古装戏真累啊。”
“嗯？怎么了？”
沈陆一叹气：“练打戏，弄得一身淤青。”
宋菩菩闻言眉间轻拢，脸上担忧之色明显，忙又问道：“你没伤着哪里吧？”
“伤倒是没有，”沈陆一眸底暗光划过，唇边笑意竟有几分轻佻，压了压手机，将镜头对着赤/裸的上身，缓慢轻移，“就是磕了几下。”
屏幕中光线转暗，现出起伏的胸肌，劲瘦的腰线，以及腹部分明的块状轮廓。
“……”
宋菩菩眼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