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净手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李子臻的话，还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让他脚底生寒。
“很晚了。”谭净低语。
李子臻充耳不闻，运动鞋抵住门缝，一寸一寸的推开谭净那半掩的门。
门开到足够将屋里的人看清，李子臻才看到谭净一双笔直白皙修长的双腿，他没有穿长裤，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
谭净的外形本就看着少年感满满，平常在学校里也只是故意着一些深色衣服好显得他更像一个老师。
只有李子臻知道，谭净那双厚重的眼镜摘下来的时候，若是换上一身青春洋溢的服装，根本和他们这些大学生，更甚至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就像现在。
谭净摘了眼镜，近视的原因，让他看不清门口李子臻的神情。
李子臻的目光在谭净的身上凝视了许久，如果谭净此刻戴着眼镜，便能一睹李子臻那双凌厉的瑞凤眼中充斥着近乎野兽即将猎食的欲望。
外面的冷风卷袭，谭净只觉腿骨冰凉，下意识往里面退了一步，却方便了李子臻进门。
李子臻关上门，隔绝了夜风，屋内瞬间冷寂凝滞。
谭净紧抿着唇，垂眸一言不发，李子臻靠近眼前的人，却在那人身上闻到很浓重的男士香水味。
李子臻眉心蹙了蹙，高中在谭净家里的那段时间，他深知谭净的生活习惯，以及他喜欢用什么味的沐浴露洗发水等等，唯独很少见谭净用香水。
可现在谭净身上的香水味居然这么浓，很显然这不是他自己的，那便只能是别人身上蹭到的。
联想到边辰骏从谭净这里离开，李子臻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得是多近的距离，才能蹭到这么浓的香水味。
李子臻齿关咬紧，倏尔又放松，听到谭净说道：“药你送了，现在总能走了？”
“谭老师这么想赶我走？”李子臻步步逼近谭净。
谭净抬眸，同李子臻的视线相撞，听到那人又说：“我记得谭老师不怎么用香水，怎么今天身上会有这么重的香水味？”
“香水……”谭净后知后觉，轻轻嗅了嗅自己身上，确实有很浓重的茶香香水味，应该是边辰骏靠近自己的时候蹭上的。
“这和你没有关系。”谭净说。
李子臻眸色冷然，笃定道：“是那个人身上的。”
谭净惊怔，李子臻看见边辰骏了，什么时候？
“你们是靠得多近，你才能沾染上他这么浓烈的香水味。”李子臻的声音突然便的冷寒，“我原本想着给你送药，不过现在看来我这是替别人来收拾‘烂局’来了。”
烂局两个字李子臻咬的格外重，谭净听出了他这两个字隐含的别意，拳头蓦然收紧，但很快，他像是想通了一样，李子臻本意就是为了羞辱于他，他越表现的应激，更助增李子臻那点恶意的心思。
“是啊，你来就是多此一举，他比你温柔，也不会弄伤我，已经早替我上过药了，你的药就拿回去吧。”谭净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
李子臻眼底燃烧怒火，他切齿：“你们…你们做了？”
“你不是说你们只是……”
“只是朋友？”谭净哼笑一声，“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会开始交往，所以李子臻，你要是再碰我，我真的会报警。”
谭净声音发抖，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让李子臻可能会知难而退的办法了。
李子臻为什么会拿捏他，就是觉得自己还喜欢着他，那要是这份喜欢没了呢？
他应该就觉得自己没什么意思了，也不会再以此折辱他了吧。
谭净想错了。
李子臻猛然抓上他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大到像是要把他捏碎。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又喜欢了别人？”
李子臻推着谭净的身体，谭净脚下被地毯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李子臻也失去了重心，覆压在了谭净身上。
“李子臻，你起开！”谭净被李子臻的重量压着，无法动弹。
“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李子臻压根就没有听谭净的话，顺势倒地的行为方便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他的手延伸至谭净的身后，“和你的这里一样，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谭净感觉到李子臻的手撩起他的衣摆，他打了个冷颤，他挣动，抬腿去抵李子臻，却无济于事。
“李子臻，你还是三岁小孩吗？喜欢是会变的，我是喜欢过你，可是我喜欢的是曾经那个阳光青春的少年，而不是...”谭净说到这里忽而停顿，他摇头，改变主意，“不，或许从一开始我也不是喜欢你，是你骗了我的喜欢。”
李子臻没有听明白谭净说的这句话，他的理智在谭净一声声的不喜欢他中被燃烧殆尽，内心固执的认为，谭净就应该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