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买专门的书桌,要赶作业的时候就是一张床桌摆在床上或者飘窗上。
落长天为了拔除内景中古神们的遗留,经常是睡着的,不分昼夜。
有时候她晚上坐在床上赶作业,他就躺在她旁边。
那样的状态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毫无意识,身体一切机能降到最低,就像死了一样。
她有时候敲两个字就去摸一摸他的脉搏。
宋曦很少看他睡颜,但并不是没见过。
以前她去村子附近办事,让他帮着看晾晒的药材,有时候回来就会见他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大多睡得不太安心,总是蹙着眉,现在她知道大概是梦见过去厮杀的日子,但当时她什么都不明白,只能做一些安神的香包给他。
其实她也不觉得自己就算那时候没死,他们就能一世长安,因为他在哪都是很特殊的存在,是能让人望见曙光的启明,也是预示着战争的长庚,一身两命,却偏偏砸在她这个凡人的脑袋上。
为什么是她呢?
宋曦转身贴着他的额头,希望他一切都能安好。这就是她现在能做的一切,如此,无力。
所以他有什么都不告诉她,只是在尘埃落定或是东窗事发以后才将一切说明。
就是因为她帮不上什么忙吧。
她叹了口气,觉得总是去看他太分散注意力了,把他用被子裹起来弄成一个卷,滚到床那一边。
落长天对自己的睡姿很有信心,所以每次结束厮杀意识回到外界,那扭曲的睡姿总会让他想笑,不知道宋曦在他睡着时做了什么。
他掀开被子,凑过去抱住她。
大概是又熬夜赶作业,床桌还摆在床上,他抬手把桌子和电脑放到一边。
“结束了?”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他的动作,也没完全醒来。
“嗯。”落长天流连在她唇畔,动作温柔缠绵,指向很明显。
他洗澡的时候,宋曦靠在门边,觉得自己少了一根事后烟,在短短一截睡眠中,她做了好多梦,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只有身体醒了。
“为什么是我?”她忽然喃喃自语道。
神体不会脏,只是洗澡养成了习惯,面前的花洒关掉,水滴顺着舒展的肌肉滚下,不用毛巾他身上都干了。
“什么?”落长天走出浴室,弯腰抱着她,一点点水汽也被升高的体温很快蒸发。
他这么拉风的人设断情绝爱搞事业的话《九道破世》都能变成《九十九道破世》。
“……小妞屁股挺翘。”话到嘴边,忽然变成了一句调戏,她都想给自己一拳。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腰上忽然一紧,一托,她就腾空跨在他腰上。
想那么多干嘛呢,真是杞人忧天。
【行】
毕竟来都来了,没事的时候他们也会像普通小情侣一样出去约会。
公交地铁对神帝大人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但毕竟是干大事的人,他没有表现得像那些古穿今的影视剧里的人那么激动甚至笑料百出。
落长天认真又隐蔽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过两天她甚至看到他在网上找汽车驱动的原理。
这放在哪都是相当炸裂的。
“您老人家和这玩意世界观都不一样,不用强行理解。”宋曦拍拍他的肩,落长天似懂非懂合上电脑。
再过两天,家里灯坏了,就在宋曦要打电话叫人来修时,落长天已经修好了,手动修的。
虽然只是换了个保险丝,也让宋曦大为吃惊。
她也曾想过两个人都是普通现代人的话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现在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了。
“到底为什么,是我啊……”
又一个周末,两个人去看电影,这次坐的地铁,落长天又开始认真观察一切。
电影是个悬疑电影,看完以后她还一直回想着之前接收到的信息,很难出戏,落长天已经买了冰淇淋在等她。
她还以为他没看懂,结果一复盘,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这种智商被人一根手指压着打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一直到回家,宋曦都没说话。
落长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惹到她了,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就是赶紧哄。
她沉默地做作业,落长天就挨在她旁边,端茶倒水撒娇卖惨。
“到底怎么了?给我说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他们就看了一部电影,就算没猜到结局也不用那么妄自菲薄吧?
“没有,曦曦是最好的。”
“所以什么都不给我说,什么都不让我管。”这件事她想很久了,现在一起爆发出来,整个人气鼓鼓的,眼睛充斥着泪光,好像有星子落在里面。
“从来没有。”落长天心软得可以跟毯子一样折好几叠,他展开手臂,把她揽进怀里:“我只是想你无忧无虑,永远不用长大成熟,那些事都不重要,我来解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