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坚守在碧云山,这是一种明智的决定。
唯有于此,方能使其那颗不染尘埃的心,永存不灭。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如此闲适恬静的生活,难怪你从来不张罗下山去。”云峥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眸光温润的望着远方,眼底深处透着无尽的思绪。
听闻云峥的话,兰舒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缓缓回道:“虽然一天两天都是宁静祥和的,但并非所有人都会对此倾心。”
就如同她师父一样,根本无法在这座山中逗留太久,必须四处游览才能获得心灵的满足。
然而她却对山下的生活并未感到好奇,只是默默地守望着碧云山,享受着这里的生活。
“我却很倾心……”他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一时间,竟不知他到底是在说山中景致,亦或是身在山中的人。
“倾心的话......该是欢喜的,不该是你此刻的神情。”烟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此感到有些困惑,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这云峥就觉得奇了。
“哦?”他轻扬眉头:“我的神情怎么了?”
“你的眼神里,有占有。”
云峥笑意微敛,又问:“有占有,不对吗?”
兰舒缓缓摇头:“不对。”
“哪里不对?”
“山间草木,四方景致,原属天地,不可能独属于你一个人的。”
就像这碧云山间的有些花树,只有长在这里才能开的繁茂,若是人为移栽去了别处,即便能存活下来,也不复在山间的秀丽。
兰舒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
可她不知道,云峥目不转睛的望着这样的她,眼底也溢满了难得一见的柔情。
如果说方才他还不确定的话,那么这会儿他倒是肯定了,这山间自是分光无限,可在他眼中,却难及她分毫。
她要占有的,并非这山间的一树一花,而是她!
自从云峥几人踏入碧云山,兰舒深刻感受到这座山的热闹氛围,尽管当初她并未感到无聊,但现在却也很是惬意。
突然遇到了这几个人,起初她以为他们会因为吵闹而感到不适,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处却是非常愉快的。
秋白近来频频想与兰舒切磋武艺,似乎所有习武之人都会这样,当他们看到那些拥有强悍身手的高手时,内心不禁涌起了与她一决高下的冲动。
可最终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会武功。”
闻言,秋白震惊不已:“你不会武功?!怎么可能!”
他根本不信。
“你轻功那么高,怎么可能没有武功呢?”秋白至今都还记得初见那日,她飘然落在他们面前,如同从云端飘下来的一样。
但是对此兰舒给出的解释是:“噢,轻功我是有的,但与人交手的武功我的确没有。”
顿了下,她补充道:“我师父说练功太辛苦了,没教给我。”
“那他不怕你遇到危险啊?”
“怕啊,所以他教了我轻功,只要我不想,这世上没人能追的上我。”
云峥默默听着,忽然问她:“常听你提到你师父,不知他如何称呼?”
“他姓梅,梅行思。”
在听到“他姓梅”这三个字的时候,秋白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心里就隐隐猜测“不会是这样吧”,没想到居然还真是这样!
秋白立刻看向云峥,果然见他面上也难掩惊诧。
云峥失笑:“你说你师父是梅行思?”
“对呀。”兰舒轻轻点头,看了看秋白,又看了看云峥,然后问:“看你们的反应,难道你们认识我师父?”
秋白身子往后一倚:“何止是认识!”
简直可以说是大有渊源!
云峥却目光灼灼的望着兰舒,笑盈盈的说:“云峥拜见小师叔。”
“师叔?”兰舒有点懵。
眼睛眨了又眨,好半晌,她才恍然大悟道:“你是……北齐那位师姐家的公子?!”
“看来师公他老人家还是和你提过我娘亲的,但你为何却不认得我?”
兰舒只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只是偶然间讲起,说我还有一位师姐,在北齐,已经嫁人生子了,再多的他就没说了。”
“这就怪了……”
云峥从前在家时,也曾偶然听娘亲和爹爹聊天时提到过,说师公他老人家又收了一位弟子。
但他们知道的也仅此而已,再多的师公都没有说。
据说,是有人不让师公向外透露的。
事不关己,云峥后来也就没怎么关注过这件事,却没想到,多年后的某一日,他居然会在这里,毫无预料的见到了她。
他们之间的缘分,看来不是一般的深呢。
想到什么,云峥问兰舒:“师公他老人家为何不告诉我们一家具体的事情,这样万一将来你去了北齐,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