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这边还在想补救措施呢,不想大长老已经转过念来了,问她:“你方才说你的夫君是他?”
慕云卿心说要是因此你就不给我解蛊的话,那也可以不是他。
谁知不等她回答,就见大长老捶足顿胸道:“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嫁了他那么个鬼见愁呢?”
“他……怎么了?”
“来来来,我跟你说说,正好你是他媳妇,你给评评理。”
接下来一个多时辰,大长老向慕云卿大吐苦水。
原来,昔年大长老外出游历曾偶遇戎锦,他见这孩子生的漂亮非常,自然心生喜爱,便有意收他为徒,想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但戎锦却说,他只拜强者为师,要先看看大长老的本事才行,一见自己被小瞧了,这大长老哪儿忍得了,于是,一生要强的大长老便将戎锦带回了苗疆,怎知这可就引狼入室喽。
戎锦生的好看,又兼天资极高,其他几位长老也爱的不行,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技教他,戎锦将苗疆的看家本事学了一圈儿,却愣是一声师父都没喊过。
大长老一看恐留不住他,便想趁着他小赶紧给他定个媳妇,这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知才和戎锦一提就被他拒绝了,当夜他就卷铺盖卷跑了。
跑就跑吧,他还将几位长老的宝贝搜刮一空,但你说他是偷吧,偏他还留了字条,言明是“借”,说不日归还,但这个“不日”到底是哪一日他又没明说,反正他们几个老家伙等的都快死了也没等到他来还。
大长老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你说哪有他这么干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慕云卿:“……”别说,还真像是戎锦能干出来的事。
大长老原本是指望慕云卿能给他做个主的,可忽然想起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慕云卿被吓了一跳,忙问:“您这是怎么了?”
“我还惦记让你主持公道,结果你是变相来占便宜的,我刚练出来的蛊就要这么死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先后遇到你们夫妻俩啊。”
“……”听起来是挺惨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慕云卿试探着说:“从前的事的确是戎锦做的不对,您看要怎么做才能补偿您一二呢?”
“补偿?!我这么多年因为他收到的伤害,留下的心理阴影是能补偿的吗?”
“那……”
“再说了,你说话管用吗?”
这可说到慕云卿自信的地方了,她信誓旦旦的向几位长老保证:“旁的不敢说,就只这件事我敢打保票,他一定听我的。”
狐疑的打量了慕云卿两眼,大长老犹豫着说:“那你让他管我叫师父。”
“没问题!”
见慕云卿答应的这般迅速,大长老心里愈发存疑。
不止是他,二长老他们也是如此,三长老更是直言道:“可是我听桑翎说,你中的蛊多半就是你家男人给你下的,那不就是戎锦嘛,他连你这个枕边人都害,还能听你的?”
大长老一听就炸毛了:“什么?!他竟然还暗害你?这臭小子真是越变越坏啊,你说你这女娃娃命怎的这般苦?”
“不是的,他……”
“你不必多说,我一定治好你,然后你带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回去找他,我们给你做主,管保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大长老他们如此仁义,慕云卿是很感动的,但她瞧他们这架势,情绪如此高涨,怕是她解释了他们也不会听,于是她便换了个思路,说:“额……你们还是别招惹他了,他脾气不好,动辄喊打喊杀的,而且手段也毒辣的很。”
“切,说的他好生厉害,那你倒说说他手段如何毒辣?”
“他之前把一个得罪我们的人皮扒了,然后做成提线木偶叫耍杂耍的人在街上溜她卖艺。”
话落,室内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慕云卿仿佛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好半晌之后,才听三长老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咳,那个啥……那个,就是我觉得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小两口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
二长老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大长老一板正经的开口:“解蛊是正事,咱们别唠闲嗑了。”
见状,慕云卿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她没想到,戎锦的威名居然在苗疆也有用,这也算一战成神了。
桑翎他们给慕云卿解蛊的时间并不长,过程也并不痛苦,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真正的考验是在解蛊之后。
虽然说慕云卿缺失的记忆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慢慢淡忘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值得别人下蛊让她忘记的事情,那一定是相当让人难以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