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诶!”
沈苍想让人拦下他,可才一开口却反被沈鸿阻止,再想开口的时候一两都跑没影了:“哎呀,二弟你拦我做什么?真让她去把小王爷叫来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大哥不必慌,你让她去,就是小王爷来了也需得讲个道理,咱们当日按手印的根本就不是这份字据,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就没有王法了。”
“可是……”
“啧,你就听我的吧。”
沈鸿越是想让容锦来,沈苍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儿,他心说慕云卿如此信誓旦旦地拿出了这字据,必然还有后招,万一叫来了小王爷届时铁证如山,他岂非就只剩下掏银子一条路可以走了?
而且怎么那么巧,昨儿他刚被陛下停职,今儿慕云卿就来找他们还钱,这时机也未免太正好了。
而沈鸿考虑的则是,当日那份字据他是亲眼看着老太太收起来的,慕云卿前脚离开宝墨堂,后脚老夫人就把它给烧了,怎么可能还在她手上!
定是仗着有小王爷给她撑腰,是以使诈骗钱,若能揭穿她的把戏再顺势攀扯上小王爷,想来睿王那边也好说嘴。
慕云卿默默看着这一幕,暗道亏了当年老侯爷救驾有功,这才得先帝金口玉言允侯府爵位可以世袭一代,否则就这兄弟二人无论是谁怕是都爬不到这个位置。
这份字据就是当日他们二人按手印的那个,只是那墨是特制的,搁上一两日便会消失不见,待到字迹没了,她在上面想写什么便写什么。
为了做到天衣无缝,她还特意用了容锦的字迹。
如此一来,她看沈苍和沈鸿要如何辩白!
不多时,一两便将容锦请来了。
这位小王爷行事更是不留情面,他竟直接将京兆府的府尹高盛给一起叫来了。
慕云卿扬眉搔了搔额角,唇瓣轻抿,不得不承认他行事比她要利索,她原想着晚点再找京兆府那边呢。
高盛手底下的人昨儿在侯府外面守了一晚上,外头有许多百姓都说是他们逼死了秦氏,如今高盛和沈苍这一见面,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为过。
这场面本就有些剑拔弩张,容锦可不管那些,直言道:“欠债不还,论律当施杖刑,查抄家产以补其缺。”
这话吓得老夫人脸都白了。
沈鸿忙赔笑道:“是误会,此事当中必有误会,还望小王爷明鉴,这丫头当日拿钱来的时候说的是她自己的银子,并不曾听闻与小王爷您有关,如今拿了这假的字据来诓骗人,还请小王爷您勿要被她利用了才是,她……”
容锦神色清冷地抬手止住了沈鸿的话,言简意赅地说:“验手印。”
这是最为便捷有效的法子了。
凭哪一方说得天花乱坠,京兆府断案子都是要讲证据的。
慕云卿让秋桑去取了印泥来端到沈苍和沈鸿的面前,那兄弟俩默默对视一眼,竟难得默契地没有伸手,忽然心里都没了底。
高盛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位,请吧。”
事已至此,沈鸿一咬牙,便伸出拇指沾了印泥后在一张干净的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沈苍再是不愿也只能紧随其后,随即将两张纸一齐交给高盛去比对。
那母子三人提心吊胆地等着,容锦和慕云卿却淡定非常,似乎早已料到了结果。
高盛一一比对两张纸上的手印,唯恐有一丝错漏,而越比对下去,他的眉头皱得就越紧:“这借据上的手印……的确是两位大人的没错……”
“什么?!”
“这绝不可能!”
老夫人更是激动得差点说漏嘴:“那份按了手印的字据我明明已经给……”
话说一半,被沈鸿厉声打断了:“一定是这丫头使了什么诡计造出与我们相似的指印来,还请高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还我兄弟二人清白。”
一两闻听这话不禁在心里想,等着我家小姐舌灿莲花怼得你们哑口无言吧!
谁知让一两意外的是,慕云卿换套路了,她没有咄咄逼人地去和沈苍沈鸿争论孰是孰非,而是梨花带雨地哭诉自己的不易,倒给一两看懵了。
“自爹娘去世后,家中产业被族中之人霸去不少,仅剩的几处铺子皆由二叔一家经管,支取银子不是我一个小辈能做主的,外祖母当日说要借用一些修缮府邸时我便曾言明个中缘由,可舅舅舅母非但不信,还说我在这府上白吃白住,不思图报。”
“因着银钱不够使,修缮府邸一事便不得不停工,闹得满城尽知,小王爷得知此事后便说可以借钱给这府里使,两位舅舅恐说出去没面子,便商量着不将借钱一事说与外人知晓。”
“如今还钱之期已至,我好心提醒,不想竟被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