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喆如今承袭了永宁侯的爵位,却依然比赵慕寒低了一等。他快步走上前向赵慕寒施礼道:“世喆见过郡王。”
赵慕寒见赵世喆身后跟着的均为臣工之列,冷笑道:“堂兄可真是好雅兴,便是陪王伴驾之时也不放过慕寒。怎么?莫不是因我与玉郎之事,便发动朝臣来讨伐我?”
“郡王,且听世喆一句劝。”赵世喆苦口婆心道:“蔡允虽是叛将,但有句话他没说错。眼下有夺储资格的无非就是你我与赵黎亭三人。世喆自‘群雄逐鹿会’起,便发誓此生只追随郡王左右,绝无二心。而赵黎亭在朝中树大根深,且与陛下的血亲比你我更近一层。他这个人的手段郡王你是知道的,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郡王难不成真的愿意为一个如此低贱之人而放弃夺储,将国家交到赵黎亭的手中吗!!”
“玉郎是良家子!”赵慕寒抽出佩刀直指赵世喆,咬牙怒道:“不允许你侮辱他!!”
“哈哈哈哈哈哈……”被按在地上的蔡允狂笑起来,“莫玉郎是良家子?!我呸!当年他在老子身下娇*的时候,豆芽菜一样!你问问他在芳草阁一年得接多少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放肆的话未说完,赵慕寒长刀脱手直奔蔡允心口,噗嗤一声将蔡允捅了个透心凉。
血腥味瞬间弥漫,赵世喆身后的一干文臣均抬起袖子掩住了口鼻。
“郡王!你莫不是从来不知莫玉郎的出身来历?!”赵世喆锲而不舍。
“若你二人只是同为男子而相恋,倒也无甚,毕竟男风从前朝起便已盛行。可莫玉郎的出身如此不堪,郡王若继续与之纠缠,赵黎亭定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让郡王身败名裂。郡王啊,你若倒下,我等追随者必被赵黎亭赶尽杀绝。届时梁都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赵世喆说着双膝跪下,向赵慕寒行跪拜大礼,高呼道:“世喆求安平郡王以国事为重!!!”
这一声高呼,引的他身后的臣工们也跪倒一大片,齐声高呼“求安平郡王以国事为重!!”
赵慕寒一时气血翻涌,双拳紧握,狠戾之气如脱困的野狼,在血脉中四下乱窜。
他深呼吸了一下,压抑着在他身体里作怪的东西,缓缓转头,看着好似受了惊吓楚楚可怜的于谷轩。
唯有眼前这人能让他的心沉静下来。
赵慕寒向于谷轩伸出右手,他要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谷轩怔怔地看着赵慕寒,若是他眼神中有责备、有怀疑、甚至是有难以置信,都能让于谷轩的良心好过一些。
可是那些东西赵慕寒的眼里统统都没有,有的只是信任和心疼,还有莫玉郎映在他眼睛里的影子。
于谷轩看着赵慕寒努力控制情绪的样子,泪水毫无预兆地便涌了出来。
很难想象赵慕寒在这四年中究竟遇到了多少次似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又是怎么把身体里那个不安分的魔龙魂魄给压制下去的。
就在泪眼婆娑中,于谷轩冲着赵慕寒惨然一笑:“望郡王日后保重!”
下一刻,他转身抓住本就不高的石栏杆,俯身栽下,直直掉了下去。
“玉郎!!!”赵慕寒一声惊呼,紧随其后一跃而下。两人相继落入山间汹涌奔流的河水中。
河水湍急且寒凉刺骨,两人在落水的瞬间便被顺流冲下。赵慕寒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一把扯住了于谷轩的外袍,可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外袍因外力被撕裂的感觉。
经过几番挣扎,赵慕寒终于被冲去了河边,待他湿漉漉地在浅滩处爬起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抓住的,只有那件已经被撕裂了的外袍。
幽深的峡谷中,传来赵慕寒悲愤地一声怒吼。
这章的篇幅严重超标,但愿小仙女们没有看到打瞌睡。 (^ ^)
第29章 相思,其实一直在惦念
转眼已到初夏时节。
宿州城内,一家颇有名望的酒楼二楼雅座,于谷轩正摇着扇子倚栏远眺,他在等黎落。
自去年秋末他由天阶山石桥当众跳河“自尽”,已过去了近半年。
那日好在有黎落打点,在下游河道边窄处拉了条麻绳接应,于谷轩又仗着自己水性好,一路顺流而下,居然毫发无伤。
从河里爬出来之后,找到黎落提前准备好的衣物、盘缠和马匹,于谷轩不敢停留,直奔宿州。
之所以选择在宿州落脚,是因为一来宿州离梁都近,黎落若要往返传递消息很是方便。二来黎落在宿州生活过,对宿州也很熟悉。
不过,即便有黎落将一切安排妥当,但莫玉郎的小身板也的确是经不住折腾。因为受了寒,于谷轩一个冬天都在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