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当他觉得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这些线索就断了,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江空畔会认识尹小七,为什么王延鹤刚好就知道陈充的案子?为什么何颂盛刚好就有一封京中的神秘人的手书?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凑巧。
宋行舟觉得自己脑子乱极了,好像是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什么人无形之中给搅乱了。
到底是谁不想让他查出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
到底这个科举舞弊案,牵扯的朝廷要员是谁?
宋行舟脑壳疼的要死。
他睡不着,可又困得很。
他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似乎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
“萧辞,我到底该如何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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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
萧辞在灯下看着奏折。
段灼正端着热茶走进来,听见王爷叫他,立刻走到了旁边,放下茶杯应声道:“王爷,奴婢在。”
萧辞转过头,烛火莹莹将他的黑眸照的明暗交错,只见他眉心微微皱着,“你有没有觉得清芷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段灼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主子说的是侧王妃,便摇摇头:“奴婢没看出来,侧王妃是哪里不舒服吗?”
“本王真是疯了,跟你讨论女人。”萧辞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捏起笔在案上的纸上写了起来。
段灼缩了缩脑袋,余光刚好落在那张纸上。
他本该垂下头默默走开,但是偏偏宋清芷三个字映入了他的视线,他就多看了两眼。
竟然是王爷上奏要请示将侧王妃升为正妃的奏折。
他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了看萧辞的侧脸。
“去把江空畔给本王叫来。”
段灼小心提示道:“王爷,已经是二更天了,想必江大人早就睡下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
萧辞转头,看着他,“已经二更了?”
“是。”
“今日王妃来过夕照堂吗?”
段灼摇摇头,“不曾来过。”
“那昨日呢?”
“也不曾来过。”
萧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难掩气愤,道:“自从那日遇刺后,三日都不曾来过?”
段灼感觉王爷的眼睛里在冒火,几乎就要把桌子上那张纸点燃了,但也只好据实回答:“不曾。”
“本王给她当了刀剑,她竟也不说来问问本王?”
这句话段灼可是不敢接的,只好垂着手退到了旁边。
“本王倒要看看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萧辞直接将身后的椅子踹开,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刺杀的事情过去三天了,这个女人竟然都不曾来探望过他一次,难道就不能问问他后续的事情吗?不能来找他聊聊案子的进展吗?不能来送个汤送个糕点吗?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的时候还对自己投怀送抱的,是不是就来撩拨一下,现在好了一潭死水被她搅得动了起来,她倒好,跑到一旁看热闹去了吗?
萧辞心里的火蹭蹭直冒,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人按在床上,狠狠欺负!
然而他走到秋林苑时,发现屋里一片昏暗,早就熄了灯。
这么早就睡了?
萧辞知道她总是睡得很晚,今日倒是舒服,把他放一边晾着,自己睡的挺早啊!
正屋门前的廊下,摆了整整齐齐一排茉莉,花开素净,在徐徐的凉风中吹来阵阵花香。
窗半开着,风夹着香气一起往屋里吹。
隔着门,萧辞似乎都能感受到屋内那人的惬意。
这样一想,他更来气了,凭什么让他这般难受,而她却在屋里面享受着清风吹拂花香的美好?
萧辞一脚将门踹开。
径直走到床边。
宋行舟本来已经睡着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吵醒,微微动了动长长眼睫。
萧辞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人是真的睡着了,那张明媚的脸庞在月光下有些素雅,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萧辞此刻看着宋行舟的脸庞,总觉得下颌的线条比白天多了几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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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舟这几日睡得都不好,今天沐洗之后忽然闻着窗外的茉莉香气,心中的烦扰这才淡了几分。
这是白天段灼带着人搬进来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送的。
他躺在床榻上,闻着花香沁鼻,想起前几日一同在小胡同里趁着酒醉胡闹的样子,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伴着这香气,宋行舟逐渐有了困意。
然而刚刚睡着就不知道被什么声音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想骂人,一句问候都已经挨在口齿间,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硬生生将那些话压了下去。
怎么办?
在闭上眼睛装睡可以吗?
显然是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