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舟感觉自己的心要跳了出来,眼下这道门挡住了刺客,也挡住了萧辞,他看不见,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每一声刀剑入肉的动静,都让他心里颤动一下。
萧辞,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翁黎仿佛是看懂了他的担心,便让府内的侍女将他引导内室,道:“王妃,进去等吧。”
宋行舟摇摇头,他只想站在门口,萧辞进来的第一眼就能让他看见。
身上的衣料已经被他搓出了褶皱,心却依旧提到了嗓子眼。
宋行舟见自己的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溅上去,也不知萧辞到底是怎么样护着他的,甚至连一点血都不忍心染脏他的衣衫。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行舟飞一般的扑过去,想也没想就拉开了大门。
银色月光淡淡的洒落下来,铺满整个大地。
萧辞一只手握着剑,赫然站立在门外,月光照在他如墨的长发上,俊朗的面容就像天上的仙君一般,只是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又让他看起来像是刚才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宋行舟径直扑进了萧辞的怀里。
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没事,他没事。
“萧辞,你没事?”
“哭什么?我当然没事。”
宋行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落在他的衣襟上。
“千军万马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这几个刺客,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萧辞扔到了手中的剑,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好了,不哭了。”
萧辞揉揉他的头顶,见他依旧清爽,便要将人推开,“我身上沾了血,脏。”
宋行舟仰头,望着萧辞,满眼通红,泪珠子挂在腮上,“别推我,我不走。”
“好好,我不推。”萧辞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发顶上,轻轻摩挲,“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怕你不好意思。”
闻言,宋行舟猛地瞪圆了眼睛,缓缓的将头移动到萧辞手臂处,露出一双眼睛往后瞧了一下。
果然,十几位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萧辞后面,站的笔直,只是都把头低了下来。
他赶紧松开手,想要后退,却被萧辞搂在后腰的手一握,轻轻在他耳边道:“你是我的妻,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宋行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还是挣开了萧辞的手臂,他知道此刻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一阵阵马车的声音,车还没停稳,就听见江空畔的焦急的声音:“王爷!”
宋行舟也趁机脱离了萧辞的胸膛。
江空畔直接跳了下来,脚还崴了一下,忍着疼蹦了过来,跪在地上:“王爷,您没事吧!?臣的错!臣不该丢下王爷一人回府!长安内城,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行刺当朝摄政王,简直是……”
萧辞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的说道:“有几个活口,送到大理寺,你亲自审问!”
江空畔领了命令,让几个锦衣卫将人押回到大理寺。
萧辞这时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翁黎,道:“刚才是你救了王妃?”
翁黎跪下,“不敢,臣只是将王妃拉进来,将刺客关在门外。”
忽然一柄明晃晃的剑直指翁黎的咽喉,萧辞眼中露出凶光:“虽然你救了王妃,可你也看见本王的秘密,所以本王留不得你。”
宋行舟闻言径直冲了上去,阻止道:“王爷!不要!”
他又赶紧对着翁黎大声喊:“你快点说话啊!”
其实宋行舟知道萧辞的想做什么,他根本没有想杀了此人,只想让他守口如瓶,这么看来这人之前本就不是萧辞的人。
江空畔也赶紧冲了上来,道:“王爷手下留情,翁黎是微臣手下大理寺少卿,他一向不涉党争,为人低调,做事谨慎,今日之事他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那翁黎也白着脸,伸手发誓道:“翁黎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萧辞看了看宋行舟又看看江空畔,这才将那剑收回,冷冷道:“好,今日有王妃和江大人两人为你求情,本王暂且放过你,若是此时泄出去半个字,后果你自己知道。”
江空畔看他不打算杀翁黎,赶紧起身扶住萧辞,道:“王爷在他府上休息休息,换身衣服,明日再回王府吧。”
萧辞看着自己一身血污染红的衣衫,点点头道:“也好。”
他对宋行舟道:“你也去休整一番,天亮再坐车回府。”
这一番动静,怕是早就惊动京城的各方势力,想到萧辞大概还要跟江空畔有事要商量,宋行舟便先跟着侍女先行去了后院休整。
虽是半夜,这院中点了灯火,依然是明亮一片,经过花园时,宋行舟这才发现这花园虽然不如王府的大,但是却满是江南的韵味,花窗□□,假石园亭,叠山理水,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