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房门一动,刘爷闭着眼睛,“是、醋鱼来了?”
下一刻,寒光森森的长剑指向了他的脖颈。
刘爷眨眨眼,“不是醋鱼吗……”
话音刚落,长剑直接落下。
一抹鲜红,霎时扬起。
一只右耳还带着热气掉在了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那人终于清醒,捂着头上那个血窟窿,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宋行舟眼睫抬了下,熟悉的淡香笼来。
他身子摇晃几下,直接栽倒了一个胸膛里。
“你终于来了。”
说完,手轻轻落下,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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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龙影卫抓到了个可疑的人。”段灼半跪在地上,恭敬的汇报着,“已经关押到知府大牢里了。”
“看住了,别让他寻死,送回长安交给江空畔。”萧辞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
“是。”段灼躬身一拜,又道:“王爷,刘元金怎么处置?”
萧辞抚了抚手腕上的佛珠,道:“一起押送回京,交给刑部,并户部协查此人底细。”
“是。”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声响,萧辞脸上的神色顿时温柔了不少,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段灼哪还有眼再看,连忙退了出去。
刚要关门,就瞧见灵雁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别去了!”段灼叫住对方,将屋内的烛火关在里面。
灵雁红着眼睛,道:“这是大夫开的汤药,要小姐趁热喝的。”
段灼摆摆手,“还喝什么汤药!?最好的药都在屋里头呢!”
灵雁:“……???”
萧辞摇着轮椅到了屏风后面,宋行舟蜷着腿侧身躺在那里。
他目光扫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松开的衣襟下透着淡粉的锁/骨。
他觉得喉咙发干。
咬着牙探身子将被子向上拉了拉。
手指不经意碰到宋行舟的脖颈,对方似乎有些不满意,嘴巴咕哝了几下,就将刚刚拉上去的被子又给扯了下去。
绯色的衫子搭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层层叠叠盖在肩膀手臂,他这一动,衣襟似乎又松散了一下,大片的粉白露了出来。
“热……”
嫩红的小嘴咕哝着,手指也不老实,不住地扯着衣衫。
雪色的里衣也松了好大一片,隐隐现着好风景。
萧辞拨开他的手,帮他拢拢对襟处,按下心底的那份躁动。
然而手还没离开,就被一双细腻湿滑的手掌紧紧握住。
萧辞知道自己该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他的双腿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他也知道他应该马上把手抽离出来,可手掌已经不是他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下一刻整上半身就被拽到了床上。
在唇瓣快要碰到脸颊的前一刻,萧辞艰难的守住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男女之礼,将脸仰了起来。
宋行舟身上的淡香直往他的鼻息里面钻,那是与其他女子完全不同的香气,混合着花朵和木质沉重的香氛。
萧辞感觉到贴在自己腹部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
不好。
他一阵颤栗就弹了起脸,被暖气冲的晕头转向,长吸了口气,萧辞开始扯拽握在身上的手。
那手心泛着暖意。
酥麻从他的尾椎一路向上,蔓延到了全身,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样奇怪的感觉让他这个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人,感到了害怕。
萧辞再也顾不得其他,整个人跳了起来。
转脸就往外跑。
用力的推开门,萧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过了好一阵,他才看见段灼瞪圆了眼睛望着。
“王爷、王爷……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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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冷至,树影横斜。
清澈的泉水安静至极,泛着蔼蔼烟雾。
“哗啦”泉水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他狠狠的将自己的头发甩动。
水珠顺着他精瘦的脖颈向下滑动。
萧辞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大局未定,朝中暗流涌动,敌人都在死死的盯着他,他能让自己有弱点吗?
一旦被敌人发现了他的弱点,那么宋清芷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人生?
萧辞闭眼阖目,冰冷的泉水刺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也让他格外清醒。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十五年了,他将母妃藏在那个不见任何人的地方,不也是不想让母亲成为他的弱点吗?
十五年前,若不是母亲装疯卖傻,又怎么能逃得出先太后的逼迫?
更是皇兄的一招偷天换日之计,才将母妃从那深宫地狱之中救了出来,躲躲藏藏十五年,过得生不如死。
裂心之痛。
垂头,他又看着自己的双腿。
五年来,他坐在那张轮椅上,假装残疾,不也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