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傅惊恐的盯着萧辞,觉得他脸上那笑容就仿佛是地狱来的罗刹一般,满眼都是杀意,他的脸上青白交错,强压下心中的惊慌,僵硬的转过身子,道:“臣与南安王并无交情,自然不知道。”
萧辞点点头,“是啊,南安王是本王的叔父,是陛下的叔祖父,当年也是他领兵第一个打进长安城的,对大奉来说是居功至伟的功臣勋贵,对吧太傅?”
钱太傅心下不安,南安王的功绩人人都知道,可这跟他没关系吧?但他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垂着眼睛道:“是的王爷。”
“所以,太傅既然跟南安王不熟悉,又为何这三年间都有密信往来呢?”
南安王一贯纵着自己的功绩对小皇帝不满,他的不臣之心早就人尽皆知,不过是惧怕萧辞和萧昼手中的兵权,才一直没有什么妄动,现在,当朝太子太傅竟然暗地里与安南王有密信往来,还长达三年,且不说信里的内容,但就说这行为也够他灭九族的了。
更何况,他二人之心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钱庸且抖着再次跪了下去,道:“臣不曾!”
“不曾?”萧辞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段灼勾勾手,只见段灼从身上摸出一沓小信条,交到了萧辞的手心上。
萧辞将那些小纸条甩到钱庸且的面前,问道:“那这些是什么?”
第45章 生气啦
“你……!”
这些年钱太傅一直暗中通过自己的心腹给南安王传递京中信息, 南安王则是悄悄在自己的属地招兵买马,以备将来之用,当年先帝突然崩逝, 当萧辞带着大军从江北疾驰而归, 也幸而是萧辞带兵而归,才让蠢蠢欲动的南安王不敢越雷池半步。
钱太傅这么多年的筹谋,这么多年的计算,就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谋个锦绣无忧的前程, 然而,此时此刻, 他仿佛是梦碎了一般。
“太傅, 皇帝带您不薄,您为何要串通南安王谋反?”
萧辞一拍桌案, 大声怒喝着。
钱太傅猩红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在看什么怪兽一般盯着萧辞,“我为何谋反,你不知道吗?”
萧辞冷笑:“难道是本王逼你谋反的吗?”
钱太傅一下子跳了起来,脸亦憋得通红,他指着萧辞骂道:“当年,若不是你将我的幼子害死, 我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砚儿身上吗?是你亲笔划去了砚儿参加殿试的资格,是你断了他的仕途之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所以太傅你便要谋反吗?”
钱庸且激动的难以形容, 他突然冲到了书架旁边, 抽出挂在侧面的长剑, 指着萧辞道:“是你逼我的, 都是你逼我的, 我要杀了你,我要替我的儿子报仇!”
段灼从门口一跃而上,冲到钱庸且的旁边,使劲敲了他的尺骨,长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太傅,你儿子不是我杀的,我从不杀无辜之人。”
钱庸且被段灼扯着手臂,头上的发冠掉落下来,发丝松乱,他红着眼睛摇头:“不可能,当日有人看到就是你经过那里,我的儿子就……就落了水!不是你又会是谁!?”
萧辞抚了抚腕上的佛珠,道:“幼子无辜,本王没必要杀他,与本王有仇的人是你,本王不会牵连旁人的,还有你那大儿子,是他自己在试卷上写上大不敬的那些话,他难道不知道并非本王不让他在科考,本王没有株连你们钱家,已经法外开恩,钱太傅,你该知足的!”
“段灼,将人给本王绑起来!”萧辞半眯着眼眸大声喝道:“钱庸且与南安王密谋反叛之事,证据确凿!将人带进大理寺候审!”
钱庸且还要挣扎,却被后面上来的几个锦衣卫按住,他不停的扭动挣扎,大声叫嚷:“萧辞,你这乱臣贼子,残疾败类……”
话没说完就被段灼一掌劈晕,倒了下去。
“你打他作甚,让他骂个痛快多好。”
萧辞啧啧嘴,又转向门外,道:“将府内一众人等均压至大理寺监牢,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
入夜,窗外月辉清冷。
夕照堂内。
太傅府发生剧变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送走来打探情况的诸位大臣,萧辞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王爷,用一盏鸡汤吧。”宋行舟捧着木盘走了进来。
萧辞望向宋行舟,目光深邃,他站起身子冲着宋行舟走了过来,伸手将他手上的木盘放下,下一刻就是将眼前的人拥进了怀里。
“我好累。”
萧辞垂着头弯着腰,埋进宋行舟的颈窝里,如小猫般柔软的蹭了蹭。
“那我给王爷充充电。”
萧辞不解,问道:“什么是充电?”
宋行舟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笑:“这就是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