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气息不断朝他拥来,李元便大口呼吸着,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又被用力地按下去了。
反复几次后,他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再次被提拉起来像是濒临死亡的老狗。
他在暗卫的脚下匍匐着头,浑身滴着水珠。
褚月见坐在原地满脸的兴味,脚尖轻点,抓着秋千荡漾着,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眼中含着明媚的笑意。
“喜欢这样的刺激吗?”褚月见弯着月牙眼,嘴角笑意越渐明显,语气却是打彻心底的凉意。
她轻声呢喃着:“借由外物的死亡刺激,来达到自身满足感的高.潮,这样的刺激许是不够的。”
忽地褚月见掀眸,纯粹散去是刺骨的残忍:“她怎么死的,你也去陪她吧。”
话音落下,莲池中溅起了水花,顷刻随着水波一丝丝血迹蔓延,不一会儿便恢复平静。
有人死在了宫中。
李府的嫡子李元因为喝多了,当着众人的面不顾阻拦,非要一意孤行去追公主的狗,然后不小心跌入莲花池死了。
被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在短短的时间内,身体都被里面喂养的鱼啃了不少去,死状十分的可怖。
褚月见最是胆小见不得死亡,还害怕鬼,听闻后担忧做噩梦,所以没有去看。
此刻她正抱着松狮犬,表情乖乖地坐在软椅上。
身后是盘腿而坐的奉时雪,他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桃木梳,正垂眸神情寡淡地给褚月见梳头发。
一身血味,那股子甜腻味已经遮不住了。
奉时雪忍着这样的味道,维持着面无表情,抬手给褚月见挽发。
忽然他感觉脖子上的铁链被轻拽了一下。
自他的耳边响起了少女自带的软糯声:“小奴隶,你方才去什么地方了?”
方才看了一场戏,有人因为高.潮过度而死亡的好戏。
奉时雪垂下眼睫,依旧如往常一样寡淡冷漠如画,手指插.入乌黑的发丝中,黑白色碰撞在一起分外的吸引人注意。
本是不想要回答的,但他透过铜镜看见了,褚月见玩弄着手中的手中的铁链,那双雾眸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水雾蔓延的眸子里面有紧张。
奉时雪心中不忍嗤笑出声,眉眼克制地染上寡情的怠倦,透白的脸显得鼻梁那颗痣妖冶异常。
小殿下杀人都能一眼不眨,竟然还会紧张,难道他比杀人更加令人生怖吗?
“小奴隶方才倒是本殿不小心落下了你,所以这几个时辰你到底去哪里了?”她还在问,似乎非要问道方才肯罢休。
周围萦绕在檀香之中,奉时雪面容似雪,神情淡然,仿佛是波澜不惊的神佛像,但闻声挽发的手一顿。
褚月见确实在紧张,方才她看见李元时心中满是激动,所以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奉时雪。
她得知今日宫宴中李元也要在,本来是不想亲自动手的,但是看见他便忍不住。
她早已经说过了,不要再让她见到他。
有权之人杀人无罪,那她是权势之上的权势,杀人亦是一样也无罪。
送上门的东西,她焉能不收?
那女子死了,前不久便死了,死于被人强占时按进水中溺水而亡,死得憋屈且凄惨。
得知这个消息时,褚月见本是后悔的,若是当时她便出手了,说不定结局会不一样,但当时她受限系统自身都难保。
所以她夜里总是做噩梦,气得都上火了。
好在她知道褚息和想要收李氏手中的政权,假意用昭州府为引,诱使他们得意忘形赶赴昭州府。
然而在昭州府边界已经布满了杀手,他们只有一去不回的结局。
褚月见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这样恶心的人死得这般的轻松,当时便布下了杀机。
那是之前就布下的,但因为做了那个梦,褚月见近日总感觉头部有些眩,记忆都有所下降了。
就譬如今日,她就给忘记了还有这茬,还让人把奉时雪弄来了。
人弄来也就罢了,方才看见李元出现后,竟然还完全忘记了他,等她回神的时候才想起要去寻他。
但当时褚月见找到他时,只感觉奉时雪当时很奇怪,说不出那里不对。
虽然知晓奉时雪有洁癖,但他神情依旧冷漠如雪地蹲在观赏池边清洗手时,就是觉得很诡异。
在褚月见靠近的时候,竟然还闻见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淡雅的香气根本就压不下去。
褚月见只当是自己的,没有太过于在意。
方才在那边荡秋千,所以导致发髻散落了,她没有察觉到,用着雾蒙蒙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奉时雪的手看。
骨节分明,青筋鼓起,手指冷白修长,好看得她想把这双手供起来日夜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