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有求必应吧。
沈郗想着,然后闭上眼没再出声,大概是睡了过去,而他半抱着让她取暖,思绪却无比清醒,一丁点睡意也没有。
他来京北前还因为外公的不放心,被勒令着去找谭黎做了个心理测试的检查—
“最近没吃药?”谭黎看着手里的文件资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说了有成瘾性,早就不吃了。”周斯离坐在她对面。
“是嘛,看你最近心情不错?”她揶揄,靠着椅背,玩转着夹在指尖里的笔。
听她这话的意思周斯离就知道自己这情况稳定了很多,起码不用药物也不会再频繁发作。
“是因为谁?”谭黎满脸八卦样,双手交插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沈郗吗?还是那个追求你的女老板?”
眼见着这人要因自己的后半句话蹙眉,她连忙找补:“啊当然,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前者。”
谭黎笑着摇摇头:“你们小两口可真有意思。”
重新发作的病因是因为她,可让他逐渐恢复的原因却也是她。
她是密毒,却也是解药。
“你刚说什么?”周斯离突然发问。
“啊?”谭黎被猝不及防这么问,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就重复道:“我说你是因为沈郗........”
“不,我说后半句。”
“........你们小两口真有意思?”
周斯离深吸口气,郑重其事道:“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谭黎:“.........”
这是确诊了新的病吧。
.
来时不仅去了趟谭黎的诊所,还被压着去了医院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好转了很多,但至于要什么时候恢复嗅觉,还得看自身。
这两件小插曲周斯离想了想,还是挑在沈郗睡醒后选择把前一件跟她说了。
毕竟之前他们就是因为不坦诚闹的别扭,如果要决定好的话,那就不能再我行我素地打着自认为为她好的旗帜瞒着沈郗。
“好很多了吗?”沈郗坐在床上揉了下眼跟他搭话,刚睡醒人都不是很清醒,那个迷糊劲儿都还没过去,说话都带着鼻音。
“嗯,不会再时不时发作了。”周斯离替她理了下额前的头发。
你也别害怕我会吓到你。
“周斯离。”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稍微起身往他那边倒了过去,对方也下意识伸出手来接着,于是如愿靠在他怀里散着睡醒的疲惫感,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闷闷道:“发作了也没事,我带你去看医生。”
蹭时的动作导致发丝贴着、滑过肌肤,带来丝丝痒意,活像只漂亮的波斯猫。
听见这话,周斯离不免失笑,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或许医者不自医,但他没反驳,低声应下:“好。”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下午五点多了,期间外婆来喊过一次,见两人都没出声就只好放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后街上才热闹起来,因着新年的缘故,这几日来寺庙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更别提晚上还有游过来的灯会。
这个热闹外婆是不打算凑的,反正灯队也会路过家门口,她自己在家看着这个也挺好,接着就让沈郗陪着好久没在这边过年的周斯离出去逛逛。
晚七点,一整条南街的灯已经点了起来,虽然正月初一开的店铺不多,但在这边闲逛的人也不少。
穿过南街就是栖江,江城这一天有放河灯祈福的习惯,会为逝去的亲人,也会为所爱的亲朋。
河灯在溪边摆摊的小摊里有卖,各式各样的都有,当然也有不少人会自己做了再带过来。
不过沈郗对自己的手残很有自知之明,不会额外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过来买。
周边写完纸条塞进河灯里接着送进河里的人不少,沈郗坐在旁边的长条石椅上看着,眸里明明暗暗地倒映着漂流在河上的灯火,投影了一大片余晖。
“西西,过来写。”周斯离端着两盏河灯和两根油性笔过来,把其中一盏递给她,然后坐在了她旁边,“你要写什么?”
沈郗接过,瞥了他一眼,轻哼:“让你少招点蝶。”
他那么一路走过来,引得好几个女孩子频频回头,居然还没注意到。
“我一直以为我只会引蜂。”周斯离轻挑眉梢,轻轻点了下沈郗的额头,“还引来了只蛰人最疼的胡蜂。”
第44章 我也希望你顺遂无忧
漫天的寒冷、耳畔边嘈杂的人群、被风临幸的碎发, 以及来人温热指尖点在她微冷额头肌肤上带来的触感,沈郗怔怔地抬眼和他含笑的眼眸对视。
那点并不灼热的温度似乎带着暖流般与她接触,传遍四肢百骸, 让她时常冰冷的手脚都逐渐回暖, 甚至在脸颊上后知后觉地呈现出些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