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遇一怔,下一秒就被顾乘按着脖颈压了回去。
童遇:“?”
顾乘手臂一折,把人桎梏在怀里,重新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说:“才几点,瞎折腾什么?”
童遇很少见到顾乘睡觉的样子,以前每天顾乘都睡的比他晚,起的比他早,除了高考后的那两天外,他好像都没见过他睡觉。
童遇怔怔的看了他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又猛地弹了起来。
童遇手一撑,压到了不该压的地方,听到顾乘“嘶”了一声,他连忙抬起手,没了支撑,整个人又砸回了顾乘身上。
顾乘闷哼一声,再次睁开眼吗,眸色都深了一层:“就不能老实点?”
童遇眼睛往他身下瞟:“我下手很轻,对吧?”
顾乘叹了口气:“这他妈是轻重的问题吗?”
听他都飙脏话了,童遇眨了眨眼睛:“按疼你了?”
“闭嘴。”顾乘压着他的后颈把他往怀里按,“镜头都遮了,能躺下了吗?”
童遇“哦”了一声,躺回顾乘的胳膊上。
一大早的被按了一把,顾乘闭上眼缓了缓。
见面这么久,童遇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仔细的看过他,视线从他的眉毛一路向下,看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一直到下巴,再到喉结,最后落向他喉结旁的小痣。
喉结轻轻一滚:“耍流氓呢?”
童遇重新看回他的眼睛,见他仍是是闭着的:“看你喉结也算耍流氓啊?你还说我是船呢。”
顾乘笑了下,睁开眼睛看他,童遇说完有点后悔,他伸手去遮他那半睁半醒的眼睛:“不许看。”
顾乘捏了捏他的手,“储备知识不少?”
童遇不甘示弱的提醒他:“我都二十四了。”
顾乘笑意淡了淡:“是啊,大孩子了。”
他走的那年小孩才十六岁,他错过的是他一整个青春期,如果他当年没走,小孩的这些知识储备应该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童遇见顾乘不笑了,挪开手问:“还有你为什么睡在这,你没有床吗?”
“你还好意思问?”顾乘怕他再半夜跑出去,搂了他一宿,胳膊都麻了,他摊开身子平躺:“是谁昨天大半夜跑出来搂着我就不撒手的。”
童遇一惊:“我梦游了?”
童遇不想让顾乘知道他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毛病,他怕自己的坏习惯会减少顾乘对他的好感,他不想让他讨厌。
童遇慌忙解释:“我不是,我没病,我就是,就是......”
“童童。”顾乘把人拽进怀里,抚着他的后颈:“别紧张,我们童童很健康,梦游不是病,我知道,我都知道。”
童遇蜷着身子躲在顾乘怀里,许久微微发抖的身体才平复下来,他喃喃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梦游了。”
顾乘这次回到京市联系了乔冠章,乔冠章毕业后开了一家心理诊所,他把从方游那听来的有关童遇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乔冠章说童遇有可能是情绪管理障碍。
顾乘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个词,更不敢想那个从小脾气性格都好到不能再好的小孩会患上情绪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顾乘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如果他当初不走,或者他在走之前把事情安顿的更好一些,或许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顾乘嘴唇轻轻贴了贴童遇的耳朵:“对不起。”
童遇惶恐的抬起头:“为什么要道歉?”
顾乘想要道歉的地方有很多,但他说不出口,因为那些事就像一道道伤疤,揭开了不光让童遇疼,他也疼。
“没什么。”顾乘说:“就想替你前男友们道个歉。”
童遇:“......”
童遇警惕的看着顾乘。
现在是要翻旧账了?
童遇突然一个翻身的动作,快速从顾乘怀里滚了出去,顾乘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他怀里了。
童遇滚下床,往后退了两步,靠着窗户:“我不怕你!”
“......”顾乘不知道怎么他的一句道歉就把小孩吓的都会轻功了:“不怕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童遇嘴上说着不怕,动作却胆小极了,他用脚把床边的鞋勾了过来:“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想打击报复我。”
顾乘觉得自己得找乔冠章好好谈谈了,这情绪病到底是个什么病,让他神神叨叨的。
顾乘起身在床上拍了一下:“过来,别让我去抓你。”
童遇继续后退:“我不,你别逼我啊,我会翻窗的。”
顾乘气乐了:“翻窗?这是二楼,不怕摔死?”
童遇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有点高。
童遇不恐高,但是他怕死。
顾乘看他一脸认真的研究高度,怕他真的一抽风跳下去,他刚要从床上下去,就听见楼下有人喊:“有没有人要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