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息!
方荨抿着笑,用指腹慢慢帮她擦掉嘴角的碎渣,“好吃吗?”
楚纤歌咽了口唾沫,“好吃。”
方荨满意地笑了,目光从她脸上一点点落在唇畔,眉目流转间勾起的情丝再明显不过,楚纤歌伸手推他胸口,还以为他要生气,结果他突然起身退开很远。
又在她愣神之际背转过身,“我忘了,炉子上还熬着药。”
他缩起肩膀,猛地扶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涨得特别明显,他却还强忍着难受,“公主先小睡一会儿,我稍后就过来。”
“方···”楚纤歌看他逃似的跑出寻欢阁,一点睡意都没了。
旋即,她眸光微沉弹了个响指,暗卫鬼魅般现身,“公主有何吩咐?”
“告诉江千宁,本公主最多再给他三日功夫,要是还没动静,他以后就留在雪岭不用回来了!”
“是!”
暗卫眨眼消失无踪。
楚纤歌看着面前那盘桃花酥,沉默片刻,终于承认自己很在意玄一说的那些话。
虽然不断告诉自己都过去了,虽然不止一次肯定方荨现在喜欢的人一定是自己,可也许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没办法不在意。
她闭着眼冷静了好一会,对院子里的侍卫道,“让宋停来见我。”
三年前。
方荨踏进楚纤歌营帐时,她觉得阴沉的天空都有了光。
“南诏二王子方荨见过长公主。”
瞧这身段儿,肩宽腿长腰又细,穿一身暗红苗服简直好看得不像话。
方荨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心想果然这楚纤歌不是好相与的,于是耐着性子再次行礼,“方荨见过长公主。”
楚纤歌身边的副将看不下去了,“咳咳!公主,人家跟你说话呢!”
楚纤歌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双手托腮看着人家,差点都流口水了。真是···汗颜!
“哦,咳咳。免礼,赐座。”
方荨抿唇,“多谢公主。”
浅浅一笑,比漫山遍野的花儿还好看。
方荨本着君子之礼没抬眸,但感觉对面投来的目光虎视眈眈,他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我奉王嫂之命前来,是想与长公主好好交涉一下两国事宜。”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南诏虽小,但从未挑衅大宁,相反南诏多年来挡着蛮夷,才使长公主无后顾之忧征伐四境,所以我认为···”
楚纤歌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只觉那人坐在对面,看着就心生欢喜。
方荨终于发现她根本没在听,桃花眼当即一冷,口吻也傲娇得很,“长公主一直在笑是什么意思?你若无心谈和,又何必见我!”
呦!美人生气了,怎么生气也这么好看。
副将见他无礼,横眉喝道,“放肆!公主殿下肯见你,已是四境独一份的殊荣!南诏弹丸之邦,是你们求和,还敢对殿下不敬?”
“退下!”楚纤歌将人扒拉开,还不忘狠狠瞪那副将一眼。
副将:“?”
她绕过案几走到方荨身前,见他一脸敌意,忙放软神色,“不必拘谨。那日在毒丛多亏你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本公主一辈子记着呢。”
方荨也是进来才知是她。
“既如此,恳请长公主退兵。”方荨也不纠缠,直接表明来意。
楚纤歌微微眯眼,“本公主出兵向来无退,要么胜,要么死。救命之恩是私情,退兵是家国大事,不好混为一谈吧。”
方荨不喜欢她靠近,战甲的冷气让他很不舒服,因此退开了几步,而这明显的厌恶让楚纤歌不由蹙起了眉。
“那怎样你才肯放过南诏?”
话音刚落,营帐外头一阵吵嚷,楚纤歌眺目一看,瞬间冷下脸。
又是宫里来的太监,这回不知带了几个所谓的青年才俊来逼她相看!
方荨也察觉到她身上散出的森冷之气,怕她一怒之下踏平南诏,心思一转,道:“你身上有顽固旧疾,那日你说从未见过我这样有本事的大夫,那我日后竭尽全力帮你调理内伤。这样···行吗?”
他伪装的镇定都被一颤一颤的眼睫出卖,果然下一秒营帐里的侍卫和副将先后嘲讽地笑出了声。
方荨有点窘迫,正欲斥责他们挽回颜面,不料楚纤歌凤目一扫,“放肆!谁准你们对他如此无礼?都滚出去!”
几个高个子大汉被训得跟小鸡仔似的,缩着脖子排队往外走,大气不敢出。
方荨也吓得不轻,愣愣看着楚纤歌挺直的ᴊsɢ身影,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打遍四境无敌手,舞刀弄枪凶得很。
楚纤歌从他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把人吓着了,尴尬地挠挠鼻尖,突然问了句,“你可有婚配?”
方荨还没彻底回神,愣愣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