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脆弱啊,陆叙心道。就像一块易碎的红色宝石。
陆叙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谈判么,或者说诱哄,自然要选人心理最脆弱的时候,才能突破防线,一举成功。他叹了口气,“有没有替哥哥想过?你万一出点事,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对不起,是我考虑得太少了。”阮熹微的一滴泪落下来。
初入社会时总是有一股青涩的莽撞,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认为努力会有回报,世界上是好人多,对于隐蔽的陷阱,见不得光的交易,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阮熹微吸了吸鼻子,她也不认为自己昨晚的经历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哥哥,我得到了孟导电影的试镜机会。”
“恭喜。”陆叙笑着说,又问:“有几成把握能拿下角色?”
阮熹微一愣,那她哪能知道?
“还是跟上次一样,空跑一趟,回来抱怨别人签了公司,有靠山?”
阮熹微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没有抱怨……”
我那时,只是有点难过。
“微微,孟杉月是萤星旗下的导演。如果你签到萤星娱乐去,她是不是得照顾自家人?”陆叙循循善诱。
“我给萤星也投过简历,没有回复。”
“你总是舍近求远。”陆叙一只手肘搁在桌上,斜靠着椅背上,神情有几分寂寥,“只要你开口,哥哥能办到的,怎么会不捧到你面前呢?”
“我只是……”阮熹微解释,“不想什么事都麻烦哥哥。”
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陆叙看着她的眼睛,“对吗?微微。”
阮熹微心智不坚定,几乎被他说服,“嗯。”
“我跟傅传声打声招呼,你明天去萤星娱乐报道。”
阮熹微依稀想起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心有余悸,“那进公司后,你不能再帮我,或者干涉我的工作。”
“好。”陆叙答应得爽快。他的目的只是将小雀捉到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至于怎么扑腾,任她喜欢。
“我提最后一个要求。”陆叙说。
“什么?”
“以后没我看着,不准喝酒。”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否则打断你的腿。”
阮熹微知道他在放狠话,“……哦。”
大早上一起来,就被拉着谈话,阮熹微的肚子终于发出了一声抗议。
她送了一块桂花糕到嘴里,清香四溢,丝毫不觉黏腻。
看一眼时间,阮熹微问:“哥,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陆叙不慌不忙地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阮熹微认真想了想,摇头。
“不是打算今天去领证么?”陆叙指指挂历上,阮熹微给这一天打了个圈,旁边写着“结婚证”。爷爷留给陆子言的钱,要走法律流程才能解冻。
陆叙将手机屏幕转到阮熹微面前,是他与许云的聊天记录,“你看,妈催我们去领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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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春天的前奏已经开始了。
南方的季节界线总是更加模糊, 冬天没那么寒冷,总是带着潮意;入春时,触手微寒的水汽, 便会变成暖融融的意味。一切都开始苏醒, 逐渐有了蓬勃的生机。
这个早上, 阮熹微下来时, 只随便梳了几下头,一头黑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她的发丝细软,有着天然的弯曲,几缕落在胸前的发尾, 随意地翘着。
宿醉带来的头疼, 随着早餐入胃,逐渐减缓。
她的眼神清澈,认真思考着陆叙刚才说的几句话,结婚, 领证。
总的来说,阮熹微把自己归到“随性散漫”这一类人里。她坚持最久的一件事, 是在母亲的鞭策下练习跳舞。其它的爱好全都半途而废。
好几位教过她的老师说,阮熹微这位同学,灵气有余, 毅力不足。
她也不是非常有仪式感的人, 做一天和尚, 撞一天钟才是她的常态。
因此, 婚礼这场盛大的仪式, 在阮熹微心中, 雁过无痕。
现在哥哥说, 妈妈催着去领证。
散漫迟钝如阮熹微, 也琢磨出几分不对劲的意味来。
阮熹微吞下口中咀嚼的红豆包,甜丝丝的滋味仍充斥着口腔,她问:“哥哥,只是妈妈催咱们领证吗?你不想吗?”
她甚至想说一句不靠谱的话,只是妈妈催的话,干脆办个假.证糊弄她得了……
哥哥从来都是很有主见的人,阮熹微没有见过他对长辈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