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哦了声，也没深问，开始收拾东西。
过了会儿，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起来一看，是陆棠发来的消息，让她来宿舍楼下的小亭子一趟。
简一眨了眨眼，回了个好，带了个驱蚊手环，就下去了。
小亭子里，光线昏暗，陆棠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手里握着一罐啤酒，旁边还有几个空了的易拉罐。
简一刚靠近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味，皱了下鼻子，走到陆棠身边坐下。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陆棠脸上有着泪痕，双眼通红。
简一愣了下，连忙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担忧道：“怎么了啊？心情不好吗？”
少女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担心，陆棠深深地看了简一很久，才轻声说：“我和方子聿分手了，他提的。”
简一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安静地陪着陆棠，给她擦眼泪。
“就是想和你说一说。”陆棠苦笑道：“毕竟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说这件事了，也没人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其实我前一阵子就有预感了，我们见面的次数变少，每次我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他也很少回。”
“今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接我出去吃饭，我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陆棠沉默了会儿，又灌了几口酒，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简一：“他说这是补偿我的，但我不需要，你帮我还给他吧。”
她知道，也许在方子聿心里，她连女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女伴。
但在这段关系中，她是真的喜欢过方子聿，她不想这段感情最后还要被钱沾污。
简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陆棠始终都是清醒的沉沦，从在一起那天开始，她就预感到了结局。
简一接过那张银行卡：“我会让晏凌白还给他。”
陆棠仰头喝着啤酒，突然道：“简一，我很羡慕你，真的。”
以为陆棠是羡慕晏凌白对她很好，简一搂住陆棠的肩膀，劝慰道：“未来你一定也可以遇到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
陆棠侧头看向简一，眸光复杂，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但愿吧。”她长叹一口气。
过了几天。
简一去华协找晏凌白吃晚饭，趁机把银行卡交给晏凌白，让他帮忙还给方子聿。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人家。”简一有些为陆棠打抱不平：“不然怎么还给笔分手费。”
这根本不是对待女朋友的态度，倒像是打发情人。
晏凌白靠在椅子上，把玩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懒洋洋道：“这是方子聿一贯的风格，他每次分手都会给女方分手费，省得以后麻烦。”
简一找出话里的重点，皱了皱眉：“所以他就是玩玩，从来没动过心，渣男。”
“不高兴了？”晏凌白眉梢挑了下，随手把银行卡扔到一边，两条长腿微微敞开，拍了拍大腿：“过来。”
“也没有，就是有点儿为陆棠不值。”简一绕过办公桌，顺从地坐到他怀里，好奇地问：“你们认识这么久，你知道方医生喜欢人是什么样吗？”
晏凌白手指搭在小姑娘脖颈的血管上，轻轻抚摸，感受着皮肤下平稳的跳动，他嘴角勾一抹淡笑，意味深长道：“他不在乎喜欢不喜欢，只看那个人有没有价值，但你的这个朋友还真是个例外......”
方子聿以前交往的对象都是对他有利的，他从不做无用功，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家世普通，对他没有任何助力的女孩子在一起。
晏凌白眯了下眼，目光缓缓落在了简一身上。
简一乖乖靠在他怀里，玩着他衬衫领口的扣子，半天没听到动静，抬起头，眨了眨眼，不解地问：“怎么了？”
晏凌白敛起眼底的探究，笑了笑，继续说：“方家水很深，在方子聿眼里，权力地位才是最重要的，爱情只是用来打发时间，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利用。”
比起他和靳南礼因为感情有了软肋，方子聿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他只爱权势和利益。
甚至包括他们三个人成为朋友，最初也是为了家族利益最大化。
说到这儿，晏凌白抽出几份文件摊开，都是京市圈子里和华协关系比较紧密的世家。
简一未来是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晏家以后的女主人，圈子里的人和事，她早晚要接触。
晏凌白抱着小姑娘，慢慢给她介绍分析，顺便不着痕迹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简一知道晏凌白是在培养她的能力，老实地窝在他怀里，听男人语气散漫地介绍这家和华协有什么业务往来，那家和晏家是多年的世交伙伴。
她记忆力不错，晏凌白说了一遍，简一就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