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把水果碗洗干净,又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深吸几口气,把碗放进橱柜里。
等等!
简一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买的那条睡裙......包装好像也是黑色袋子!!!
简一双眼瞪大,来不及关上橱柜的门,一阵风似的跑回房间,拖鞋都被她踩出了冲锋的气势,吓得在客厅玩球的遛个球抬起了脑袋。
“你别拿!我来!你千万别动!”她一边喊着一边冲进卧室。
可还是晚了一步。
晏凌白站在床前,冷白的手指正拎着那条丝绸睡裙,听到动静,偏头看过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然后拎着那条裙子,慢条斯理地仔细看了看,眼角微眯,满目的轻佻风流。
他笑了声,促狭道:“这是给我的礼物?”
简一:“......”
简一血气上涌,整个人从头红到脚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她发誓!
如果!时间能重来!
她绝对!不会!买这条裙子!!!
好半晌,简一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唰地从晏凌白手里抢过裙子,欲盖弥彰地藏到背后,咬牙道:“你什么都没看见!”
小姑娘炸毛害羞的样子太好玩儿,晏凌白眼底的笑意逐渐荡漾开来,笑得肩头打颤,恶劣的心思泛起,他微微俯下身,和她平视,呼吸相闻,吊儿郎当道:“不是说送给我的吗?不穿给我看看?”
“这个才是给你的!”简一从另一个黑袋子里翻出个同款小礼袋塞到他手里。
晏凌白忍着笑从小礼袋里拿出个黑色牛皮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藏青色的领带。
他笑着说:“谢谢一一,我很喜欢。”
简一面无表情地哦了声,然后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等会儿。”晏凌白把领带拿出来,眉骨稍抬:“给哥哥戴上试试。”
简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嘟囔道:“你又没有穿正装,怎么试?”
晏凌白今天穿的很休闲,白T黑裤,黑发垂在额前,气质疏朗懒散,很有少年气,一点也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没事儿,你来打。”他说。
简一其实也挺想给他打领带的,她一直很喜欢这种有着独一无二的亲昵行为,犹豫了下,她说:“那你坐到床边。”
趁着晏凌白转身坐下去的时候,简一眼疾手快地把手里的裙子塞到了袋子里,然后平静了下呼吸,若无其事地走到晏凌白面前。
她伸手拿过藏青色的领带,低垂着眼,光滑柔软的布料搭在晏凌白的脖子上,手指翻动着,很快就打好了个平结。
“好了。”
简一抚了抚领带下端,打量了几眼晏凌白现在的模样,笑出声:“不伦不类的。”
两人离得很近,晏凌白轻轻松松搂住小姑娘的细腰,将人抱到腿上,嘴角也跟着一起弯起。
然后,浑不吝又带着笑意的嗓音在简一耳边响起:“礼尚往来,一一帮我打领带,我也可以帮一一换裙子,要不要试试?”
言辞间似乎带着玩笑,但又沾满了挑逗人的心思,勾出蛊惑的味道。
简一:“......”
狗男人果然没安好心!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用。”她面无表情道:“我允许你白.嫖。”
话落,怕他继续说出令人羞恼的话,简一直接凑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卧室内的香薰一直燃着,味道浅淡又好闻,白色纱帘被空调冷风带的微微扬起,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色渐暗。
迷离,沉醉。
夏日衣服布料一向轻薄,简一身上的棉麻裙更是如此,舒爽透气,她眨了几下眼,能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肌肉和逐渐升温的身体。
晏凌白对她一向是纵容的,甚至有时候是无底线的宠溺。
同样,她对晏凌白也是。
反正他们在一起也很久了......反正他们马上就要见家长了......反正总有那么一天的......
简一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她抬起手看了看,白嫩修长的手漂亮又精致,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掌心纹路清晰,瞧着就很娇气。
也确实如此。
她还记得,当初学架子鼓时,老师要求她每天至少要练一个小时,鼓槌粗糙又坚硬,每次练完之后,她的掌心都会泛红,有时候甚至还会磨伤,要好久才能恢复。
简一心脏跳动得极快,眼睫颤了几下,她低声开口,对上了晏凌白骤然睁开的眼睛,清润的眉间依然端着那君子风骨,也听见了晏凌白严厉地制止。
卧室内没开灯,光线微暗,明明绰绰的光影中,她在晏凌白漆黑明亮的眼睛里看到犹如海妖的自己,诱惑着晏凌白放弃藏满宝物的巨船,也放弃抵抗,和她一起坠入深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