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
祈夜神色荒唐地抬起烫伤未愈的手,“您看看,阮大小姐,您有认真看过吗?您还要我怎么爱你?”
阮姣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她不理解,“不就是一点小伤吗?你为了这么一点小伤就不爱我了?”
祈夜自嘲,“一点小伤?你以为只是因为烫伤吗?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需要我赘述吗?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都不像自己。”
阮姣怔住了,“又是这样的话,肖玫儿是这样,余乐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也说不知道……”
她的神色有些癫狂,“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真可笑,连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
祈夜蹙眉,转身离开。
阮姣一把扯住他,执拗地逼问,“你不知道怎么爱上我的,那岑玄呢?你是怎么爱上岑玄的?!”
祈夜去扯她的手,“我对岑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她是一位优秀的演员,意外捡到她的笔记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我的老师,但我却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可以放开了吗?”
祈夜已经失去耐心了。
阮姣怔怔地松开手,祈夜迅速离开,只留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
为什么?阮姣不明白。
为什么他们都能说出喜欢岑玄的原因,却说不出爱她的理由?
为什么他们都是用那种困惑的、茫然的、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来谈论喜欢她的那段过去,为什么?!
会爱上她阮姣是一件令人困惑、茫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吗?!
她身上难道就没有一件明晰的、突出的、值得被爱的地方吗?
这么可能一件都没有?!
为什么他们说不出来?!
“阮姐姐还好吗?”
叶柯担忧地来到阮姣面前,“外面这么冷,我们快进去吧?”
阮姣神色沉郁地进入客厅。
客厅里灯火通明,很热闹,岑玄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看书,肖玫儿和余乐乐坐在她对面打游戏,祈夜打开投影看电影,他们都在岑玄身边。
阮姣坐在角落看着那边。
秦晟去给她倒热水,叶柯拿了吉他过来,坐在阮姣面前拨了两下试音,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阮姐姐别管这种朝秦暮楚的人了,我为你写了一首歌,现在就唱给你听。”
叶柯生了副少年像,眼中的爱意像歌声一样热烈明亮,悦耳的音乐引得肖玫儿和余乐乐都看了几眼,感叹“为你写歌”确实是件浪漫的事。
“好听吗?”
唱完之后,叶柯期待地看着阮姣,以为她是因为少了一个追求者而难过,想办法哄她开心,却没注意到在他唱歌时,阮姣脸色更难看了。
“不好听。”
阮姣说,叶柯神色一僵。
他尴尬而受伤,放在吉他弦上的手无意识拨出几个破碎的音,“怎么会不好听,我准备了几个月……”
“就是不好听。”
阮姣冷冷地再一次说。
叶柯的嘴张张合合,“可、可是,我特意请教过前辈,说好……”
“不好听!”
阮姣不耐烦地打断,内心隐秘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牵起了她的怒火,“我觉得不好听!”
肖玫儿和余乐乐停下游戏机,不动声色竖起耳朵听热闹。
叶柯无法接受自己最热爱的音乐被否定,还是被喜欢的人否定,眼眶有些红,声音带着点涩,“就算你不喜欢,也没必要这样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
阮姣扬起头的时候似乎还和过去一样骄傲恣意,“我说了又怎么样?我说了你就不爱我了是吗?”
“谁在乎啊!”
阮姣不屑地嗤笑一声,不知道在对叶柯说,还是在对其他人说,“爱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几个。”
“是吗……”
叶柯垂头将吉他收起来,“那你就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感情吗?”
阮姣冷笑,“是你们自己凑上来的,你们以为我稀罕?”
“行,那我走。”
叶柯提起包,走向人多的方向,“既然万众宠爱的阮大小姐不稀罕,我怎么好继续自讨没趣?”
阮姣看着他的动作,手攥紧冰冷的桌角,“走就走,滚远点,这么轻易就离开,你的感情也一样,都这么廉价,谁在乎这种廉价的爱?”
“廉价?”
叶柯不久前还说祈夜“朝秦暮楚”,现在就体会到了和祈夜一样的荒谬,“阮大小姐,就算我不合你心意,我为了你所做那些事,为你写歌为你唱,为你在演唱会上表白,这些都不算廉价吧?你也接受了,算了,更多的我也不想再去细数了……”
“这样显得我过去可笑至极,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