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堂脚步一顿:“什么姑娘?”
“妾身问了那姑娘是何人,三小姐说是一位世族千金,还和她聊得甚欢,约了明晚一同游湖泛舟。”白兰道,“妾身觉得蹊跷,故而留了几个人跟着。”
陆锦堂点头,继续往里走去,“明天早上你去叫她回驿馆一趟,派了人在她身边侍候。”
“是,老爷。”白兰乖巧地应了声是。
陆锦堂刚迈进花厅的门,突然停住了步伐。
他回头看向白兰,眼底掠过一抹幽光,“你今日有点怪。”
白兰身形一僵,勉力镇定下来,低声解释道:“老爷,妾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陆锦堂皱眉审视她半晌,“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负手缓步走过去,站在她跟前,“我记得你不擅长撒谎。”
白兰呼吸猛然凝滞,额头渗出细密汗滴。
她张口想解释些什么,但陆锦堂已经绕过她,径直往屋里走去。
待他背影消失在屏风处后,白兰蓦然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到了台阶上,手抚着胸口大喘粗气。
她的脸色惨白一片,双手止不住颤抖。
老爷怎么发现她有异样的?
白兰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今日的所作所为。
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掩饰了过去,否则陆锦堂肯定会察觉她话中的漏洞,暴露行藏。
幸好。
白兰庆幸地拍拍胸口,又恢复了温婉端庄的姿态。
不管如何,今晚她要睡得安宁,免得明日出了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注:古人的五十二岁和咱们现在的精神面貌不大一样,那会儿的人平均寿命只有三十来岁,三十多岁就能当祖父辈,大多数人五十多岁已经步履蹒跚,要不也不会有人到七十古来稀的说法。
第118章 美人图
翌日一早,交待了白兰看顾着陆姝美那边,陆锦堂便乘着马车前往南阳王府。
南阳王是太后的弟弟,原是南阳侯,先前掌着大周的右路兵权,因为他的三儿子犯事,被谢星阑的父亲,早有夺他手里兵权之心的周世宗趁机以王爷的虚名归拢了兵权。
谢星阑登位之后,并未将兵权还给自己的舅舅,南阳王也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意,辞了通判一职,只做个闲散王爷,这几年韬光养晦,附庸风雅,名声大震的半山居士自然是他府上的贵宾。
今日,半山居士被邀请到南阳王府来赏乐作画。
也是因为太后之事已经除服,南阳王才敢如此。
只是太后是他的胞姐,这才过去一个月,南阳王就迫不及待的赏乐自娱,怎么看都有些薄情。
陆锦堂到王府大门下了马车,又换了小轿。
王府府邸的路径都是用整块的青石板铺就,两边都种植着奇珍异草和树木,虽是冬日,花圃里仍然有一些花木盛开,香气扑鼻,美不胜收。
陆锦堂坐在轿辇内,看向轿窗外,眼底没有半分笑容,神色冷峻而漠然。
王府招待客人的地方,轿辇停下,陆锦堂掀帘下去,抬眸看向月洞门,那儿站立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穿着玄衣长袍,腰带束着,显得整个人修长挺拔。他的脸很苍白,肤如白玉,唇角微扬,似乎有些紧张的模样。
这就是南阳王萧德宇,看着像个儒将似的,其实非常能打,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拿下右路兵马大元帅一职。
“半山兄,你可算是来了!”萧德宇见到陆锦堂,迎了过去。
陆锦堂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王爷。”
两人说话间,萧德宇已经伸手拉住了陆锦堂的手臂,非常礼贤下士地说道:“半山兄,快请,就等你了!”
陆锦堂点头,随他一起迈步走进了花厅,花厅中央搭建了戏台子,此刻戏台子上锣鼓喧天,舞姬在台子上翩跹起舞。萧德宇领着陆锦堂直接上座。
一旁有侍女端着酒水上来。萧德宇倒满了一杯,递给陆锦堂,“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半山兄尝尝。”
陆锦堂双手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味蕾上顿时弥漫出浓厚的辛辣与甘甜交织的芬芳来,他赞叹道:“这女儿红,味醇、柔顺、细滑,回味绵长,确实是上佳之品。”
“哈哈……”萧德宇朗声笑了几句,对左侧站着的管家吩咐道:“来人,让他们换本王新作的《醉月》。”
不多时,乐师们奏响了悠扬的曲调。
“半山兄,你觉得这曲如何啊?”萧德宇问道。
“嗯,词藻优美,意境清幽。王爷所做此曲放眼天下,能够与之匹敌者鲜矣!”陆锦堂称赞道。
“那就好,半山兄喜欢听让他们今个多奏两遍。”萧德宇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陆锦堂。
“多谢王爷,佳曲美酒,赏心乐事。”陆锦堂举起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