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璃月的神明,不会当真隐匿在背后,眼看着子民沦落苦海的吧,若真的到那一步,他也一定会出现。”
“哪怕当真像师姐你担心的那样,他不过将我当成他的棋子——呵,只要他现身,我便一定能拿到神之眼。既然想要在幕后操纵棋盘,就要有棋盘被直接掀翻的觉悟。”
青年语气笃定,神色锐利,十足自信。
年轻人这般作态,却也不叫人觉得猖狂,只觉热血。
他却不知道,他心中的最大的敌人,前些天还跟他一同在琉璃亭吃了饭,并被他亲手引荐给了旅行者。
唉,这个傻孩子啊。
虽然并不完全天真不谙世事,但显然,他还是错估了摩拉克斯的目的——他放下责任的心异常坚定,也早已经做好了将一切事情交给七星和璃月人民的准备。
到时候,达达利亚大概率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所期待的神明根本不会出现。
而且,在公子不知道的时候,女士,想必也已经潜入了这座城市,代表冰之神与摩拉克斯进行了交易。
而作为交易的内容之一,女士将会全程隐瞒真相。
“师姐,你这般眼神,倒像是还有事情要告诉我。”
达达利亚眼神更幽深了三分,不自觉地想起了闻音和钟离之间熟稔的态度和氛围。
“你该不会是要说,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便是岩神摩拉克斯吧?”
他愈发靠近闻音了些,单手搭上她的椅背。
这些日子在愚人众,他也得知了很多关于执行官第二席歌者过去的事情,比如她曾经被派遣到璃月执行过任务,而她那时候能认识的朋友,五百年后又能再见面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位。
钟离既然是其中之一,便绝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而他又对送仙典仪如此上心,不是摩拉克斯本人,也一定是璃月的仙人。
而凭借达达利亚的敏锐直觉,他便觉得——
钟离就是摩拉克斯。
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这回倒是聪明了些。”闻音淡淡道,“不过,我想同你说的却不是这个。”
“你确定,女皇派遣到璃月来的,只有你一位执行官么?”
达达利亚搭在椅背上的手心微微绷紧。
“师姐……这却为何意?”
达达利亚并不认为师姐会诓骗自己。
所以,女皇既已经派他前往璃月港谋求神之心,却又另外留了后手吗?
可这位同僚倘若当真存在,却没有道理不同他配合,除非,这人先他一步与岩神有了交集。
倘若自己当真是岩神布局中的棋子,同僚被要求不能告知自己真相,而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按照原有计划走下去,放出奥赛尔,从而最终遂了岩神的意——倒也能说得通了。
“岩神伪装自己被刺杀,将一切事务交由七星,却又通过我的手笔让璃月港动荡,他想——他想让璃月百姓自己处理这一场危机?”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只是不想继续做璃月的神明了吧?
*
璃月港,飞云商会。
近日里的飞云商会颇为热闹,原因无他,只在外游学的二公子行秋,终于又回到了璃月港。
飞云商会作为璃月港数一数二的大商会,一向排场极大,这一代商会的家主,也是行秋的父亲,自然也打算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行秋从古华派学成归来——当然,顺便邀请一下不日前刚刚回到璃月港的霓裳阁东家一同出席。
邀请霓裳阁的东家只是顺带——不是,错了,庆祝小儿行秋学成回来只是顺带。
飞云商会当然是为了霓裳阁的东家才举办的这场宴会,只是二少爷行秋的归来,刚好给商会的大老爷送上一个不能更好的借口罢了。
飞云商会的大老爷亲自写了一封玉笺,嘱咐旁人以最高的礼仪规格送到霓裳阁去。
飞云商会的大公子这时候就在父亲跟前,见父亲这一举动,不由得好奇。
“父亲,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似乎同霓裳阁没什么往来,飞云商会更是在爷爷那一辈,因为霓裳花收购的事情同他们起了龃龉……”
大公子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
据说那时候,半座璃月港的商行都同霓裳阁打起了持久战,牢牢咬住手中的一批霓裳花不松手,却不知道当时霓裳阁的东家究竟是哪里来的数额巨大的摩拉,直接将商行们布好的棋局直接掀翻,顺手垄断了丝绸生意的整条生产线。
飞云商会自然也在那一场风波中失了好几个铺子,不过勉强也算损失不大,比起直接破产的几个商会要好得多了。
只大公子这话刚出口两句,就见父亲脸上浮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