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看着姜河,而钟良则蹲在角落里,睁着一双血红的眼,隔着眼镜片,眼巴巴地瞧着四叶。
桃夭夭则忧心忡忡地坐在美人榻上,瞧着坐在身前的姜河,不安地抖着二郎腿。
白明的面色晦暗不明,垂头在那里打坐,看似是入定了,其实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整个草月殿里的无常鬼差,莫名其妙地都被姜河一人左右着情绪。
比起那钟良,桃夭夭更不想姜河留在阴司。
姜河要是活不了,那他留在阴司肯定要纠缠白明好几十年,直到阳寿尽了为止。
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河这么粘人,在这未知的几十年里,就怕姜河他润物细无声地,将好好的一个直男,给同化成弯的。
到时候,她桃夭夭还不得气得把整个草月殿都给砸了,直接去跳忘川河。
或者找个法子,专门挑谁在历劫的时候,去凑凑热闹,被雷公电母一劈,趁机就飞灰湮灭了。
桃夭夭越想是越坐不住,手里拿着镇魂鞭,痒痒得总想抽点什么。
“白明,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坐在这里,好不好?”,桃夭夭忍不住拿白明出气,大声喝道。
半晌,白明才缓缓睁开那双迷惑人心的狐媚眼,看向夭夭嫣然一笑。
“夭夭,不要着急吗,问题都是慢慢想,才能想出答案的。”
桃夭夭是个急性子,耐不住白明说话慢慢腾腾地,只能多跺脚。
“那你想出答案了吗?”
白明仍是不急不慢地点着头,“应该是。”
白明转而看向姜河,“姜河兄,你之前可是有得罪过什么人?”。
姜河摇头,“白明哥,这些日子你跟我相处下来,应该也是了解我是什么性格的人。”
“或许是你无意之间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别人呢。”
姜河听了,锁眉寻思了半天,“我真的想不出来我哪里会得罪别人。”
白明的话说得很明显了,桃夭夭一听就猜出了答案。
她凑上前问道:“你在怀疑有人故意害姜河?”
白明很肯定地点头,“是,应该有人给姜河下了降头。”
“降头?”
桃夭夭从前倒是听说过苗疆的虫蛊,降头这个说法还是头次听说。
“对,一种咒术。”
桃夭夭看向姜河,那张人畜无害的俊美容颜,谁会舍得咒他呢。
“姜河,你可记得之前有碰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或者喝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桃夭夭问道。
姜河回想了一下,“不曾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也不曾喝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又如何会给姜河下降头呢?”
白明回道:“是飞降,无需见到姜河本人,只需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便可隔空下降。”
白明起身,走到姜河身前。
“给你下降之人,就是想让你死,你身上的降头不解,灵魂就无法回到体内。”
“谁会这么狠心?”
“恨你的人。”
“难怪那几日,我莫名地就不想活了,死后我也曾质疑过,上学时受过那么多的屈辱,我都没想过要死,生活还算顺风顺水的我怎么突然间,就觉得一切都索然无趣,人生了无意义。”
姜河的眸底是挥之不去的惊恐和疑惑,“到底会是谁这么害我?”。
桃夭夭只关心姜河能不能活着,对谁害的他,给他下的降头,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
“白明,那这降头可有解法?”,桃夭夭只关心这个。
白明唇角紧抿,长出了一口气,“有是有,一个见效很慢,且未必彻底,另一个则有难度。”
“难度是指……?”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下的降头,就由谁来解。”
第80章 姜河,他得活!(9)
桃夭夭回想着姜河的生死簿。
在生死簿的记录中,姜河的确是个心地淳厚善良、品行端正的人。
他与人为善,只要对方不欺负他,姜河都是以礼相待,而且他行事作风向来低调,家里虽然有点钱,但从不张扬炫耀。
这样一个人,若说会得罪谁,还真的挺难的。
凭直觉,桃夭夭脑海里浮现出两个人。
一个是顾时的母亲,还有一个便是顾时的未婚妻夏甜。
以常理而言,很少有哪个母亲能欣然接受自己儿子是断袖的事实。
偏偏顾时又是顾氏集团的独生子,亿万的家产等着子孙继承,怎好任由顾时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顾时的母亲当时既然能威胁姜河离开,当她知道姜河再次出现在顾时的生活里,作为母亲,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也是能干出给姜河下降头的事来。
而那个夏甜,刚接触姜河时态度甚为和善,也是从某一天起,她对姜河有了戒备,甚至擅自做主,将姜河从顾时的身旁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