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损她还是在夸她,杰森企图憋住笑,但最终没忍住,还是咳了一声,成功收获了女巫有些恼怒的目光。
“拉斐尔先生。”他看向白色外套的天使。
拉斐尔看了他一会,语气突然热切起来,“当然,我记得你。”他转头朝克劳利介绍道,“他在书籍的收藏上颇有见解,能在哥谭遇到这样的年轻人简直是上帝为我降下的福音。”
显然夸张了不是吗?女巫也笑了一声。
很好,这下扯平了,杰森抑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话题重新绕回正事上,“如果我没记错,在一个月内,拉斐尔先生你的书店已经损毁了不下四次。”
“是啊。”拉斐尔顺势认同地往下说,“那群人可真够坏的...”
“不知道这回能够在三天内恢复原状吗?”
“这回...三...三天?”拉斐尔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眼神四处飘忽,“或许可以吧。”他尴尬地笑笑,手肘碰了碰旁边忙着摆弄植物的克劳利,结果对方毫无反应。
他搓搓手,然后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花盆,塞进杰森怀里,用最和蔼的声音说:“送给你,年轻人,祝你每天都能有好心情。”顺便还附赠了一个天使的微笑。
“嘿你。”克劳利刚想发怒,拉斐尔迅速凑过去拉住他,压低声音在恶魔的耳边说了一句,“我看见接近根部的位置有虫蛀。”
克劳利疑惑地看向他,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点头以及挤眉弄眼的表情,示意如果不想露馅最好配合他。
杰森低头,无言地看着刚刚突然被塞过来的植物,用盆栽来抵消他们在哥谭造成的异象,这是什么奇怪的贿赂方法?
他想了想,把花盆塞给在一旁偷笑的希帕提娅,见她抱着花盆满脸茫然的样子,扬了扬嘴角,“走了。”
“诶?哦。”女巫愣了愣,见对方已经走远只好追上去,“这是你的盆栽,别指望我帮你养。”给她的话基本只有被药剂灌死一个下场,即便是恶魔的植物也不能例外。
“如果你希望我们因为单手开摩托撞上灯柱的话。”虽然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那让我来开也是可以的。”
杰森斜睨了她一眼,“然后一起去医院报到吗?”据他所知,女巫并没有开过摩托车。
克劳利和拉斐尔看着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神情逐渐平和下来。
“你看出来了吗?”克劳利望着两个人消失在视线里,突然开口问道。
拉斐尔不答反问:“你也看出来了?”
克劳利夸张地吸吸鼻子,“当然,她身上地狱的味道比起在英国时候更重了。”
“我们需要提醒她吗?”
“不用,显然她还没想起来,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恶魔搭上天使的肩膀,“再说了,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不再插手任何天堂地狱的事务。”
“愿上帝保佑她。”
希帕提娅拨弄着盆栽,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诅咒我?”
“可能是黑面具吧。”杰森随口回道,“刚刚那两个人?”他看出来女巫似乎认识他们。
“一对天使和恶魔。”女巫耸肩,夜晚的风有点冷,她往杰森背后缩了缩,企图借对方挡挡风,“关系不算深厚,我只是在他们伦敦的书店里买过书。”
说到这里,她回想起第一次踏足书店时,两个人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带走了他们的注意力,以至于自己买走天使收藏百年的《女巫之锤》,他们都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
而今天,她又看见他俩露出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表情,他们在隐瞒什么...她正想着,一个没注意撞到杰森的背上。
“嘶...怎么了?”她捂着鼻子问,他的背是铁做的吗?
“没事,”杰森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口,一簇杂乱的绿毛在转角处一闪而过,他的声音微哑,“你呆在这里。”
希帕提娅站住,看着他先是快步走,紧接着加速往街角跑去,背影看上去却紧绷而僵硬,她放下手,轻轻吸了吸鼻子,确保它没有因为撞击出什么问题。
“奇怪,这是什么味道?”她往周围看了一圈。
杰森靠近那个转角,脚步放缓,他闭了闭眼,迅速跨过转角看去,一顶绿色的假发被随意勾在墙角的水管上,旁边一个卖艺人打扮的流浪汉正在整理东西。
那人看见杰森暗沉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先是吓了一跳,当瞥见对方手里的枪时,直接尖叫着抛下东西跑了。
杰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半晌他慢慢蹲下身,开始检查那个人丢在地上的东西。
“杰森?”希帕提娅见他这么久都没回来,也走了过来,叫了一声但对方并没有应答,干脆就站在边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