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帕提娅.卡伊,”女人说道,“你是十七世纪的人?”
“我不太确定,”希帕提娅忙着打量自己,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让她有些不舒服,“我没有完整的记忆。”
这是实话,她醒来以后,脑子里只能闪过零星破碎的画面,大概唯一能完全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那么,你不记得了。”女人将手里拿着的资料丢过来,希帕提娅下意识地接住,“忘了说,是刺客联盟复活了你,我叫塔利亚.奥古。”
复活吗...但是直觉告诉她自己应该从未死亡,希帕提娅没有应声,水滴从她的发梢滴落到纸上,晕开一片,她没有去擦拭而是低着头专注地阅读塔利亚抛过来的东西。
与此同时,塔利亚也在打量着她,这个女孩被发现时除了脸上毫无血色以外,形貌几乎完全与活人无异。
她立刻就派人去搜寻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信息,以刺客联盟目前所能搜集的资料来看,与她有关的信息最早能追寻到十七世纪,直到十九世纪初,就突然没了消息。
在这两百年中,希帕提娅这个名字以各种各样的形象出现在历史中,或者是伯爵早逝的女儿,或者是年过半百的女学者,最后一次出现则是神秘富商的形象,甚至流言说她是一个女巫,但是未得到考证,所以只是被潦草记录了一笔。
“啊...原来我活了这么多年吗?”希帕提娅慢吞吞地看完最后一页纸,轻声道,“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一处废弃的墓地地下。”塔利亚双手环抱着,“粗略估算,你起码从历史中消失了两百年。”
希帕提娅闻言有些头疼,两百年,她有一种马上就把自己埋回去的冲动,刚刚拿到手里的纸张似乎变得不一样也就算了,谁知道为什么她看见有个人还在对着砖头说话。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塔利亚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色,很容易就理解了对方那种看起来突然有点牙疼的表情。
她最开头的打算是试着把希帕提娅泡进拉萨路池,如果醒不过来,那就趁机研究一下对方的尸体。
如果醒过来了就当做试验品关起来,但是刚刚希帕提娅直接一脚踹飞一个被拉萨路池强化过的人的举动又让她改变了原本的想法,还是谨慎一点好。
“当然。”希帕提娅叹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她顺着塔利亚的示意朝门口走去。
路过刚刚那个袭击她的人类时,对方突然抬起头,她正好对上他的视线,蓝色的眼睛就像刚才的池水,里面盛满了疯狂与躁动,好像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彻底爆发,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希帕提娅重新移开视线。
“忘了说,你就是被他给挖出来的。”塔利亚补充道,杰森逃跑后,他们在废弃墓地里抓到了他,顺带把女孩也一起带了回来。
希帕提娅表面上对于自己踹断对方肋骨这件事没什么反省的意图,实际上流畅的步伐停顿了一下,还真是谢谢他了。
......
关于塔利亚所谓的帮助,大概是类似于当代各类常识的科普。
就像希帕提娅开头搞不懂那些奇怪的工具和科技一样,负责教学的人也无法理解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不像傻子却和他们存在着沟通理解上的障碍。
于是教学内容从各项科技的运用变成了科学知识的普及,然后一再转变成了世界近现代史的教学。
塔利亚抽空来过几次,然后她看见对方捧着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坐在窗台上看得异常愉快。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女孩闻声抬起头,语调慵懒,“起码现在我知道可以乘飞机而不用自己飞。”
“你能飞?”塔利亚抓到了话里的重点。
女孩偏了偏头,“当然,你想要看看吗?”
没等塔利亚做出反应,下一刻,密闭的室内骤然刮起一阵风。
希帕提娅扇了两下凭空从背后伸出的翅膀,“就像这样。”那对翅膀宽而长,收拢时可以把她整个人包进去,上面覆盖着的羽毛呈现出黑色,尾端却有不明显的暗红,宛若恶魔的羽翼。
塔利亚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几根莫名被截断的发丝悄然滑落到地上,而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自己后腰的枪|支上,“介意和我好好聊聊吗?”
“我想我很乐意。”希帕提娅合上书,跟着塔利亚离开她生活了快一个月的房间。
所谓的刺客联盟一直变相把她留在这个房间里,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是说到底还是囚禁。
她并不愿意这样。
顺着长廊经过一个个紧闭的房门,希帕提娅可以感觉到一些房间里朝她投来或隐晦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