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喃弯唇笑了笑,想说楚越不是反派,但想想,依照楚越对她交朋友的限制,以及曾经误会他俩早恋,大概会就她和李衡的关系刨根问底吧。
李衡这么做确实挺稳妥。
电话那头似乎是庆祝什么活动,许喃听到了礼花炮的声音。不过很快李衡走到安静地方,问她:“阿姨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
“囡囡——”楚越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许喃不敢耽搁,立马抬声应:“诶,妈,我马上出来!”
顾不上问李衡现在在做什么,许喃匆匆和李衡告别,洗过手出去。试卷被红笔批过,分数写在第一页上缘,138分。许喃咬咬唇,瞥见楚越凝重的脸色,猜她对这个分数不满意。
许喃对答案时,听见楚越问:“你跟李衡还总联系?”
“嗯,他挺照顾我的。”许喃拿不准楚越的态度,不敢多说,也不敢不说,一套卷子改得战战兢兢。
大舅一家到了,在楼下陪老人说话。管家上来叫楚越下去喝茶,许喃这才解放。
母女俩下去时,正看到一个斯文瘦高的大男孩在跟老爷子侃侃而谈,他的父母在旁边露出欣慰骄傲的目光。
楚迟宴是家中唯一的孙子,得大人宠爱,比许喃小几个月,但顽劣中有些许恰到好处的沉稳,幽默、嘴甜,还优秀,很讨长辈喜欢。
大人间客套恭维,聊天话题不知不觉落到孩子身上。楚越言辞间多是对许喃的炫耀,她一向不是爱显摆、让许喃出风头的性格,但今天不知怎的,说个没完甚至不惜夸大地说。
许喃只觉心虚,只猜楚越受离婚这事的影响深受打击,不敢乱说话,顶着楚培风探究的打量和楚迟宴赤裸裸的敌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乖巧地坐在一旁赔笑。
年夜饭后,大人聚在一起说话。许喃想溜出客厅给李衡拜年,被楚越叫住:“你舅舅和表弟要去看烟花,你跟着一起,来顷沪这么久了,也没好好逛逛。”
许喃不想去,但大过年的,当着一家亲戚的面,不能让楚越不合群,于是便应了。
楚培风去开车了,许喃和楚迟宴在门口等。
离开大人,楚迟宴立马变了一副姿态,被人在饭桌上抢了风头,心里窝火,也懒得讲什么情商,专挑许喃不爱听的说:“听说你爸妈离婚了,以后是要一直住在这吗?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别太麻烦他们。”
楚培风对她不喜的态度是顾忌着亲姐,藏在眼神里的。而楚迟宴对她的敌意则是流露于表面。
许喃懒得答,却不得不碍于礼貌,回道:“这里也是我妈妈的家。”
“那也只是以前是。”楚迟宴仿佛没看出许喃不太想跟他说话,隔了会,又冷嘲热讽道:“你妈说你唱歌很好听,刚刚怎么没唱一首呢?”
冬天阴冷,风不烈,但寒意钻进骨子里。许喃往围巾里缩了缩下巴,回:“我看你挺会说话的,现在怎么不说人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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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私高开学。
相较附中严谨的学习氛围,私高更自由些,从学生穿着到课程安排都有所不同。
许喃被分到一班,班主任带她到班里简单介绍后,安排在最后一排的空位处。理科班男生居多,最后两排大都是高个的男生,许喃一个柔弱纤细、身上飘着淡淡香味的女生过去,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活跃的男生兴奋地凑过来打招呼。
也有背地里偷偷讨论:“转来个大美女,你看见她腿了吗,又直又长,腿玩年啊。”
“长得也白,软得能掐出水似的。”
…………
同班的楚迟宴抬脚踹了嘴巴最脏的男生一脚:“会说人话吗?”
那男生立马改口:“楚哥喜欢啊?”
教室温度高,许喃脱了外套坐下,只穿一件毛衣。第二节 课课间才去领了校服,套在毛衣外面。
可能是到了新环境比较敏感,许喃隐隐觉得班上女生分成两拨,戾气很重。又一节课间,她去超市买文具,结账时,看到他们班两个女生因为一盒水果捞呛起来。
“不怎么喜欢吃,但有些人吃不到,我高兴。”水果捞之战的胜利者是个头发有卷的女生,慢悠悠道。
被抢的女生叫向郁,许喃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向郁早晨给楚迟宴送牛奶被周遭男生起哄,许喃听到了。
向郁在卷发女生身上没讨到好,黑着脸走了。
许喃回到教室,向郁正跟小姐妹骂骂咧咧。
她没多好奇,回座位整理乱堆在她课桌上的试卷。课代表分发试卷时没有确定数量,一沓试卷从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也不管剩几分,全堆在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