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死，瞳孔里甚至都不会有半点的波澜。
这就是他的原生家庭造就了如今冷漠的他。
他的亲生母亲是个为了继承权不折手段的女人，他的父亲是个只知道流连花丛对他不管不顾的人。
所以他铁石心肠。
苏羡的身躯狠狠震动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身形高俊伟岸的男人，“我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你就这么恨我吗？”
陆言澈的额角跳了一下，“你做错的只有这一件事情吗？你扪心自问，你背着我，做了多少错事？”
苏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的样子像是被人遗弃在外的野猫。
“以前我跟夏燃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陷害他，再来向我告状，我那时候不明就里，为了你伤害了夏燃；再后来，你从废弃工厂上跳下来，陷害夏燃，说是他推了你，我为了给你报仇，将送去了监狱……具体的，你还想听我细说吗？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一件件说给你听。”
陆言澈漠然的态度几乎要将苏羡给逼疯了。
苏羡痛苦地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里面漏了出来，“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听……阿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啊？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陆言澈的耐心显然要被苏羡给折磨没了，他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想死的话，我不拦着你。”
苏羡的瞳孔地震，他像是没有想到陆言澈会对他这样无情。
他苦笑了几声，然后当着陆言澈的面，额头狠狠地撞上了铁栅栏，那铁栅栏猛然发出了被撞击的剧烈声响，鲜血从他的额头处缓缓流了下来，一路蜿蜒到他的脖颈。
他的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幻影，他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露出了几分病态的癫狂神色，“阿澈，我就这样死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做噩梦啊？你难道不记得了，当初是谁把你从湖里捞上来了吗？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怎么会有今天呢……”
被苏羡这样一提醒，陆言澈像是蓦然想到了什么，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他又想到了当初在湖里的那种感觉了。
冰冷刺骨的水将他给淹没了。
然后苏羡跳下来救他，要是没有苏羡，他确实可能会死在那个湖里。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喜欢苏羡，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对苏羡的那份感情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喜欢，而是感恩。
他是将苏羡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苏羡。
陆言澈忽然沉下脸，“你别再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了，这些年来，我也为你做过很多事情。你们苏家能有现在的成就，是陆家的帮衬；还有你的手术费，都是我出的；你出国的签证一直办不下来，也都是我在为你处理的。要是说恩情，我已经还清了，我不欠你什么。”
苏羡从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声，他露出了崩溃又疯狂的神色。
他缓了很久，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陆言澈，“对了，我一直以来都忘记告诉你了，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听到这里，陆言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你什么意思？”
苏羡显然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的身体站在陆言澈与夏燃中间，“其实当初从水里把你救起来的不是我，而是夏燃，只不过他忘记了而已。”
“什么？”
这次震惊的不止是陆言澈，还有夏燃。
夏燃的手指抓紧了身侧那捧玫瑰花，他同样以惊诧的目光聚焦在苏羡的身上。
苏羡很享受被注视的感觉，“那时候，我跟夏燃是邻居，夏燃的父母相继离世，悲痛过度，所以他并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包括他救了你这件事。”
陆言澈的大脑轰然作响，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原来他这么多年来，都认错了白月光。
第71章 不放
陆言澈感觉到耳边像是被雷劈开一样，疼得他全身都痉挛地疼痛起来。他猩红着双眼，瞪着苏羡，喉咙里是压制不住地喘息声，“苏羡，你骗我。”
“对，我骗了你。”苏羡眼底的爱意都化作了无形的利刃，每说一个字就好像是往陆言澈的心口上捅刀子，“夏燃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可你是怎么对他的呢？你把他当成我的替身，你对他不闻不问，你还仗着他对你的喜欢把他送进监狱。跟你比起来，我也不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你才是伤害夏燃最深的那个人。”
陆言澈的喉头猛地用掀起一股腥甜的味道，他强忍着才没有让喉咙里的血腥味给吐出来，他的呼吸变得稀薄，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停止呼吸一般。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陷进去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