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放下筷子,直接跨进洗手间,扶着马桶吐得干净,似乎要把他的胃汁也一起吐出来才肯善罢甘休。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夏燃感觉好受多了,这才戳着水箱,把马桶清理干净。
夏燃有洁癖,他吐完以后,赶紧去洗手,手指打着洗手液的绵密泡沫,揉搓几下才将手指冲洗干净。他拨出纸巾,将手擦拭一遍,最后再用桃枝味的漱口水净口,确保口腔里没有任何异味,才重新回到了小茶几旁边。
看着小茶几上的这几道菜,夏燃垂了垂眼,也不再动筷子。
为了打发时间,夏燃想去找手机玩,可他将整个卧室都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他进监狱前买的那把旧手机,他颇为泄气地蜷曲在沙发上发呆。
他连打发时间的手机都不见了。
这个卧室里没有钢琴、没有手机,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快要被无聊的情绪给淹没了。
大约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他听到了走廊外传来了一声声皮鞋碾压在地上的摩擦声,紧接着门口处的锁扣像是被打开了,他心底一惊,知道陆言澈回来了。
陆言澈身穿一身高定西装,身上散逸着酒味,许是才刚从什么酒会上应酬回来。
两个人,四目相接。
夏燃将视线灼灼地盯着陆言澈,问道:“我的手机呢?”
“我把你的旧手机丢进垃圾篓了。”陆言澈毫不避讳地回答,“你不用着急,待会儿林壑会给你带一把新手机。”
“你凭什么把我的旧手机丢进垃圾篓?”
陆言澈脱下身上的西装,换了一件浅灰色的外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注意,你不就是想用旧手机去联系付湛离吗?”
夏燃这才惊觉陆言澈的用意险恶:“你就为了我不让跟付湛离联系,就把我的手机给丢了?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吗?大清早就亡了!”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昨晚我还是留情了。”陆言澈冷冽的眼神遽然撞来。
被陆言澈这样一提醒,夏燃又想起了昨晚荒唐的一夜,他耳根子烫了起来。
“你无耻!”
“对,我无耻。”陆言澈又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手不规矩地卷起他的衬衫下摆,“骂来骂去还是那几句话,听得我耳朵起茧了。”
百叶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月光蜿蜒在昏暗的夜色里,窗外的蝉鸣声渐渐远去,街道上人烟稀少,不再是白日里的喧哗。
陆言澈是餍足地起身,他身上的西装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而夏燃早就是不着寸褛的身子上遍布了暧昧的痕迹。
这时候,门外持续敲了几声拍门声。
“进来。”陆言澈端坐床沿。
林壑走进来,把一把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机交给陆言澈:“陆先生,按照您的吩咐,里面一惊让商家装了电话卡,Wi-Fi也已经连上了。”
“知道了。”陆言澈接过手机,“你先出去吧。”
林壑依言照做。
陆言澈打开了那把崭新的黑色手机,在通讯录上存上了他的电话号码,又把手机转交给夏燃:“新手机只准存我的电话号码。”
夏燃知道这已经是陆言澈给他的最大让步,他由于一瞬,就将手机接了过来,在应用软件上下载了微信。
虽然没有付湛离的电话,但他能登陆原来的账号,找到付湛离。
陆言澈早就把夏燃的后路给堵得死死的:“你原来那个微信被我注销了,别妄想着通过微信去找付湛离,没用的。”
第17章 回国
付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大厦最顶楼的位置,整间办公室采用落地玻璃窗,采光通透。办公室只用了黑白灰三种颜色装修,简约中又透着压抑严肃的氛围。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黑色书桌,桌面堆着着几件待批字的合同以及长势葳蕤的绿植。
付湛离背靠在皮质转椅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转椅的扶手上。
他原本救夏燃,是出于好玩的心态。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为了让陆言澈不高兴,才救夏燃离开的。
可现在夏燃被陆言澈的保镖拖走,按理来说,他应该要欢愉,可他现在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没办法忘记公寓楼的夏燃。
那天雨声淅沥,地面上漫开着血水。夏燃被保镖粗鲁地拖拽在地上,他的衣服上沾染到了地上的黑泥与污渍,他狼狈得不像话。尽管在那样的处境中,夏燃仍旧不愿意屈服,他一双澄澈的眼睛里透着不甘的倔犟,像是被风雨摧残过后依然挺拔坚韧的野草。
他的眼睛蓦地闪烁过一丝异色,又将其掩盖住锋芒。
他后悔那样对夏燃了。
下次见到夏燃,他会对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