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父母听到这种话,都会选择妥协。大少爷也没有例外,他妥协了。陆总已经满身鲜血,去医院拍片的时候,医生还说他很有可能会脑震荡,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人只有夏先生你啊……”
“陆总在失去您的那几天,每天都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逼仄的小房间里,连我这个做下属的都觉得惭愧。”
这段往事,他也并不知道。
林壑口中的陆言澈,是夏燃所不熟悉的陆言澈。
陆言澈当初真的为了他,用生命去威胁他的父亲陆震吗?他在陆言澈的心中,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他今后,又应该怎么去面对陆言澈呢?
夏燃的思绪愈发凌乱起来,心中像是被一根无限长的毛线给缠裹住了,想不出任何的头绪。
他很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无论他在长椅上坐了多久,他都找不到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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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在抢救室里待了整整五个小时,才把陆言澈从鬼门关给拉了出来,由于陆言澈的情况不稳定,还需要观察,就把陆言澈转到了重症监护室,在这期间,家属也都不能够进去。
夏燃便只好继续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
等到了第二天,医生说陆言澈的情况稳定了一点,才把陆言澈给转到了普通病房。
夏燃也跟去普通病房照顾陆言澈。
陆言澈在普通病房里睡了整整一日,才悠悠醒过来。他醒来时,身体仍旧虚弱,呼出来的气息全都喷洒在氧气罩上面,他的唇色很淡,唇纹极其明显,他轻声说道:“水……”
听到动静的夏燃连忙走到了陆言澈的身旁,他熟练地拿起了桌面上的电热水壶,然后把水给倒进事先消毒过的水杯里,他并没有把水杯递到陆言澈的面前,而是拿起了棉签,浸到水里,把棉签给浸透后,才小心地将陆言澈的唇给打湿了。
刚做完手术,肯定不能够马上喝水,只能用这种方式给陆言澈喂一点水。
陆言澈的唇瓣微微张开,他在看到夏燃的那一霎那间,眼中流露出了点点星光,他弯了弯唇,气若游丝地说着话,“你能来照顾我,我真的很开心……”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当然得来照顾你。”夏燃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多想。”
后面的半句话说出来以后,陆言澈眼眸晦涩起来,但很快就又消失了,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林壑走进来,跟陆言澈的视线相互触碰了几秒,又都避开了。
陆言澈抿着唇,“我有点饿了,能给我买点米汤吗?”
“可是你现在还不能进食。”夏燃可没有忘记护士提前交代的话。
陆言澈的唇展开了一点弧度,他轻声说:“那你就帮我问一下护士,问问她,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喝米汤?我饿了好久了,拜托……”
看着这样的陆言澈,夏燃心底不忍,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跟陆言澈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住院部找护士了。
等病房里只剩下了陆言澈跟林壑两个人了,陆言澈又将脸给沉下来,他偏了下头,“事情都办好了吧?”
“陆云亭已经被警方拘留起来了。”林壑毫不拖泥带水,“我们还找了律师打官司,准备以故意伤人罪将陆云亭告上法庭,不过陆总您是先打人的那一方,陆云亭那边,恐怕判不了几年。”
在去找夏燃之前,陆言澈就跟林壑窜通好了,说要故意激怒陆云亭,再把陆云亭给送进去。
为了解决陆云亭这个大麻烦,陆言澈可是险些把命都给赔上了。
陆言澈的身子往后仰了仰,“我知道这官司不好打,你一定要去找最好的律师,把官司给我打下来。”
如果不把陆云亭送进去,他这心总是无法安定下来。
第98章 办法
陆云亭在原地里站了很久,他的受伤还握着方才刺向陆言澈胸膛的匕首,他眸色微变,将手中的匕首给丢到了地上,他将手指给收回来,陡然发现指尖上还残留着从陆言澈身上留下来的血渍,这诡异的鲜红色,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必须要赶紧将血渍清洗干净。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他走去了洗手间,打开了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将水龙头调到了最大的水位,让水龙头里的水不断冲刷着他的指尖,想用这种方式将血渍给洗干净。
没等他将手指给洗干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急促且整齐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到了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在朝着他走来。看到这一幕的他,脑子里发出了轰鸣声,他连水龙头都没有来得及关,只静静地望着这些警察。
他知道自己又输了,被陆言澈给摆了一道。